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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5.695 失恋总是成长的一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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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中充溢着浓重的血腥气,墙壁上溅满斑斑点点的新鲜血迹,无一不昭示着一场恶战曾在这里发生。

祁潜站起身,沾满鲜血的黑色皮靴迈过地上横陈着的苍白尸体。

不远处,安辛低着头,正漫不经心地整理着略有散乱的衣袖,很显然,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祁潜抬眼,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三人,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着:“多谢。”

“不必。”陈默摇头,冷淡回应。

祁潜需要将队伍中他人的势力清理出去,而他们也同样需要暗火的小队不插手追杀,对他们双方而言,这都是一场互利互惠的合作。

“接下来呢,你们准备做什么?”陈默发问。

“静候副本结束,”祁潜眯了眯双眼,回答,“真正要做的事,在离开副本之后才会开始。”

这次的任务过于关键,能进入到此副本中的都是各个暗火派系的精锐,将他们全数清剿过后,前方的道路就将扫平,剩下的人已不足为惧,只等他一一清算。

“你们会长呢?”陈默继续问道。

“耶林?”祁潜似乎笑了一下,但那双还残余着血腥戾气的双眼深处却没有多少笑意,“他不会知道这一切的。”

他耸耸肩,补充道:“当然了,就算他知道,我也很怀疑他会不会对此做出反应。”

暗火公会一向派系繁多、斗争激烈,你死我活的情况更是不胜枚举,而耶林对此视而不见——一方面,他本就很少插手公会内部管理,而另一方面,这种野兽般獠牙相向的状态,大概本就符合他的个性,否则也就不会创立出一个这样的公会出来了。

“不过,如果你想问我会不会和他作对的话,你应该是要失望了。”

“我可没任何类似的念头。”

和现在身处水深火热境地的匹诺曹手下公会合作,可不是因为祁潜突然失心疯了,恰恰相反,他清醒的可以——这么选择,也不过是因为这样对自己更有利罢了。

而和一位梦魇前三为敌的代价太高了,不是他能付得起的。

更何况,耶林很久前就已经不再管理暗火,他只需清理掉其他派系,就能成为公会的实际管理者。

“——至少现在暂时如此。”

祁潜补充。

“……”陈默一言不发地定定看了祁潜几秒,终于,他的唇边掠过战斗结束以来的第一抹笑,“你的确生来该是暗火的一份子。”

臣服于强者的同时,又从不放弃觊觎上位者的咽喉,一旦对方暴露出不该有的弱点,就会毫不犹豫地发动致命一击。

在表面的清醒和理智之下,是永不熄灭的野心之火。

忽然,祁潜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开口道:

“说到这个,你们会长现在究竟——”

话还没说完,忽然,站在不远处的黄毛毫无预兆地抬起眼,一双血染的瞳眸望向虚空,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他倏地上前一步,提高声音:“等等,有什么东西——什么人——要逃了。”

“……什么?!”

闻言,祁潜惊了一下,霍地扭头。

刚才的屠杀应该不会有人能幸免才对,除非……

似乎联想到了某个不太好的可能性,祁潜的表情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猛地上前一步,鲜血在脚下溅起,冷冷地命令道:“拦住他,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否则的话,这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将是不可估量的。

安辛面沉如水,以最快的速度抬手拉弓,指间金芒闪耀,带着见血封喉的寒光:“在哪?”

“在,在靠右边——”在所有人中,黄毛是唯一一个能看到它存在的人,他的双眼紧紧锁在空气中,一边试图分辨它的位置,一边引导着安辛箭矢所指的方向,急得额头冒汗,“不,不对,它又往左边去了——”

被染成红色的视界内,那虚无飘动的影子似乎也知道威胁来自何处,它不断改变着位置,以最远的速度向着远处逃去。

安辛的弓弦拉满,厉声道:“具体位置!”

“不行……!”黄毛咬牙,瞳孔鲜红欲滴。

“我没办法——!它的位置变换太快,马上就要跑掉了——”

在一片混乱间,倏地,刚刚还十分明亮的光线暗了下去,一股令人齿冷血寒的悚然之意压迫而来,几乎是同一瞬间,所有人都猛地抬头,向着走廊的尽头看去。

脚步声从那个方向传来。

为首的,是一道他们无比熟悉的身影。

见此,祁潜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惊喜,他下意识上前一步,喊道:“匹诺……”

可是,话还没说完,他的目光就被温简言旁边的人分散了注意力。

男人身材高大,黑发金眼,苍白的五指虚拢着,在他的掌心之中,似乎有某个虚影在左冲右突,疯狂挣扎,但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挣脱出对方手指间的牢笼。这是一个只要见过一次面,就绝不可能从脑海中抹除的人。

他从掌心中的虚影上收回视线,抬起头,目光定焦在祁潜身上,问。

“你的?”

语气轻飘飘的,似乎自己刚刚捉住的并非某个人类灵魂的一部分,而是什么普通的物件。

“……嗯,差不多吧。”祁潜道,“这家伙保命的道具藏太深了,如果不是杨凡的提醒,我都要险些被蒙蔽了。”

“所以,”对方收回视线,“杀掉对吧。”

“对。”祁潜道。

他话音还未落,就见对方的手指随即轻轻一收。

下一秒,虚影消弭,不留半点痕迹。

真就和捏死一只飞虫没什么两样。

“……”哪怕是早已习惯杀戮的祁潜,见此都不由得微微一怔,不过,他很快缓过神来,面上恢复了寻常的冷静和体面,“是的,多谢了。”

看着久未见面的温简言,安辛不由得露出几分惊喜,他上前一步:“温温……”

他话甚至都还没说完,就被祁潜抬手拽住,猛地往后一扯。

“干嘛?”

安辛有些不满地试图挣脱祁潜的手,但对方的手指却如铁箍一般,牢牢攥着他不放。

祁潜对他人投来的目光报以不动声色的微笑,只是压低声音,从牙缝中挤出几个颇具威慑力的字眼:“你给我安分点。”

两人的动作幅度微小,除了他们彼此之外似乎没人注意到。

温简言上前,目光落在陈默三人的身上,快速地上下打量着:

“你们有人受伤了吗?”

“害,一点小伤,”季观抬手摸了摸脖颈,然后大大咧咧地将手掌展示给温简言看,“你看,都不流血了。”

暗火的成员强悍而凶猛,但也同样傲慢,只有在敌方最具威慑力的单位被消灭,己方占据全部优势、准备开启屠戮时,他们才会产生一瞬间的轻慢,而这一丝疏忽,也敲响了他们死亡的丧钟。

“对了,白雪呢?”陈默迫切追问,“你们找到他了吗?”

“嗯。”

温简言侧了侧脑袋,向后指了指。

“那不,跟着呢。”

顺着温简言的指引,几人顿时向他后方看去。

白雪正悄没声地站在不远处,他向来习惯和人群保持距离,哪怕是在赶路时也同样——他本就存在感不高,被巫烛所带来的黑暗一压,以至于几乎没人注意到,温简言背后居然还跟着一个白白的小尾巴。

此刻被点到名字,白雪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谨慎地、一步一挪地向前走来。

“谢天谢地,”黄毛松了口气,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之前联络不上的时候真的吓死个人……”

“虽然您是梦魇前十,手段能力都远超常人,”陈默眉头微蹙,注视着不远处的白雪,语气虽然依旧维持着尊重,但话语里却暗藏苛责,“但即便如此,也该重视一下自己在进入副本前给出的建议。”

“就是啊!”季观重重附和,关切的目光扫过白雪全身,“我记得那鬼东——家伙——说你受伤流血了,在哪里?严重不?让我看看?”

白雪一下子就被团团围住,他有些无措地扭头看向温简言。

像是有谁一把将他拽到了人群之中,一下子,全世界的热烈阳光似乎都随之倾覆而下,一道道人影围拢而来,这一次,每一张脸孔都如此清晰,让他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温简言冲他恶作剧般地眨眨眼。

然后,他转过身,走向不远处的祁潜和安辛。虽然暂时还没人跟他解释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就凭现在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温简言基本上也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两人居然除了刚开始开了次口之外,就再没说些什么,而是一直待在不远处低声交流着些什么。

——奇怪,那两个人究竟在聊什么?

“……总之,你以后离匹诺曹远点,”祁潜皱眉看着安辛,告诫道,“明白吗?”

“啊?怎么回事?”安辛一脸摸不着头脑,“为什么?”

看着面前这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祁潜只觉得一阵挫败。

虽然他是在孤儿院才第一次见到那个“人”,但是,在离开副本之后,他也多多少少从其他人口中打听到了一些风声,这些传言半真半假、虚虚实实,虽说祁潜并未完全将这些内容当真,但无论如何,匹诺曹身边跟着一个身份神秘,力量强大的非人类都是既定的事实,自从那日起,祁潜就开始旁敲侧击,试图让安辛不要和匹诺曹走太近,但是,这家伙居然一次都没领会到他的暗示。

祁潜终于忍不了了,决心把话挑明:“人家已经找到对象了!”

安辛大吃一惊:“什么?谁?”

祁潜:“就是跟在他身边的那个。”

安辛:“啊?”他一脸狐疑地扭头,目光扫过站在温简言身边的巫烛:“嗯?他俩不是盟友吗?”

祁潜:“…………”

我真服了你这个蠢货。

他在暗火高位待得久,识人自有一套眼光。

上一次接触的时间太短,他还很难判断,但是这一次,光凭那家伙目光偶尔扫过匹诺曹时的闪光,以及行动时肩膀和手臂之间偶尔的磨蹭,都能证明二人绝对关系匪浅——而且,这种“匪浅”绝非单向。

匹诺曹这个人,虽然平常对谁都是笑眯眯的,似乎很温柔的样子,但祁潜清楚,对方的心防极高,心思极重,只要他想,就没人能看透他的心思,哪怕是让人觉得他最亲近的时候,也会维持着一个十分微妙的社交距离,但是,在和那家伙一同行动的时候,这种感觉似乎完全消失了。

哪怕两人自出现以来,还并未对话,甚至鲜少对视,但是,那种难以言说、近乎亲密的气氛就是充斥围绕在二人身边,令旁人无法插足。

匹诺曹虽然心思深沉,但向来保有底线,进退得当,祁潜对他一直很是放心,但是……那个跟在他身边的非人类就难说了。

看他刚刚处理残局的模样……

哪怕祁潜在梦魇中已经见过不少残忍景象,但那一幕还是足以令他血寒齿冷。

即便是为了自家蠢孩子的这条小命,他也得让他认清现实才行。

正在祁潜苦思冥想怎么让安辛接受现实的时候,温简言已经从不远处走上前来。

见对方上前,安辛便撇下他,冲着对方灿烂挥手:

“温温,好久不见啊!”

“确实好久不见。”温简言点点头,露出一个礼貌的浅笑。

这下,祁潜只好将所有还没出口的话咽了下去,但是,正当他还在思考接下来该找个什么时候和安辛详谈一下的时候,耳畔就想起了对方无忧无虑的轻松声音:

“哈哈,说起来,你知道队长刚刚跟我说了什么吗?他居然说你和你的那个盟友是一对!”

祁潜:“”

他闭上眼,心如死灰。

“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哎呦!”安辛龇牙咧嘴地转过身,奇怪地看向背后一脸铁青的祁潜,“队长,你踹我干什么?”

然而,还没等祁潜发火,就听青年轻飘飘的声音从面前响起:

“哦……这个啊。”

“他说的没错。”语气太过轻松随意,以至于令人几乎很难觉察到他究竟丢下了一颗什么样的重磅炸弹。

这下,轮到安辛人傻了。“啊?”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温简言身上,难以置信地从他和他身边男人的身上扫过。

“什么?”

“等等,”安辛一脸震惊,结结巴巴,“可是,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你不喜欢男的吗?”

“嗯,我确实不喜欢。”温简言点点头说。

“可,”安辛转过头,无法相信的视线扫过巫烛的全身——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对方都是货真价实的男性,“可他不也是——”

“他不一样。”

他回答得太自然,太不假思索,以至于安辛的表情不由得空白一瞬,如受当头一棒一般半天没缓过神来。他傻傻地张了张嘴:“可是……可是……”似乎是因为头脑已经混乱了的缘故,安辛磕磕绊绊地“可是”了半天,也没可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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