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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模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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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是等着你的。”

希希其实很想要对宏烈说一并带上她,可为着她并非是明媒正娶娶来的,宏烈带着她会招人诽议,影响仕途,只能红着眼睛含笑望着他。

宏烈见四下无人,便抱起希希将她平放在膝头,交颈缠绕,喘息道:“玉儿,给我生个儿子,我不在的时候,孩子会代替我陪着你。”

“嗯,一定要生个儿子,”与宏烈成了这么大半年的亲,很想要给他生儿育女,偏就是没丁点消息,她还担心天长日久诚亲王妃会暗中责备她。

想到宏烈为她考虑了一切,便爱他更甚,直至两人精疲力尽,淑贤与德惠催促着她去向诚亲王妃请晚安,方依依不舍的离了宏烈。

“你这头发怎么乱蓬蓬的,”见希希钗低鬟松,满面绯红,一看便知是欢好过好柔媚的模样,诚亲王妃却佯装不知。

当着两个侍妾,希希的脸就红好了,因道:“被北风吹乱的。”

“唔,那看来是淑贤与德惠没能伺候好主子,这样失仪被人瞧了去,还指不定说三道四,说我堂堂诚亲王府的如夫人不尊庄。”

希希才要替两个侍妾辩解说不干她们的事,却为如夫人三个字惊住了。

夫人与如夫人,字面上虽是一字之差,却是天壤地别之差。

她早就应该想得到的,从诚亲王妃命心腹人寸步不离的把持着宏烈房中的事物,又赠给她《女诫注释》以及给两个侍妾取名淑贤与德惠,实则打心底里根本就是轻视她。

“聘则为妻奔是妾,你出生于士大夫家,又是大学士的女儿,相信不会不懂国法,本宫唤你为如夫人,难道不是抬举你么?”

“王妃教训是,是我……”

直至此时,希希方明白过来,这些个日子诚亲王妃之所以命合府上下以“夫人”唤之,左不过是为了宏烈,他是诚亲王的独子,是她后半生的依靠。

既然无法阻他们在一起,便只有先稳宏烈,将她哄赚入府中,勉强认下,再慢慢让她晓以厉害。如今终于等到宏烈要出远门这个机会,想必一屋子的女人都憋足了委屈。

果然待诚亲王妃离开后,淑贤当即跳了出来指着希希的鼻子眼睛啐道:“什么你呀、我的!如同夫人,你还真当自个儿是爷的夫人娘子?”

德惠冷笑两声道:“还是我来跟你说说规矩吧!只因你放着金枝玉叶不做,偏做那淫奔之事先爬上了爷的床,如今比起我们这些良妾还要低人一等,况且淑贤和我相较于你伺候爷在先,往后见了王妃要使用敬语,称自个儿为奴婢,见了我们姐妹俩要称姐姐。”

淑贤又道:“否则家法伺候。”

希希才要与她二人争辩,适有王府的小丫环来传话道:“爷今明儿要赶早,请如夫人早些回房去歇息。”

德惠理了理云鬓:“你去回了爷,说我们这就来。”

希希心道她如今既是虎落平阳,被这些人欺负上脸,想来就是争辩也是无力,不如先见宏烈问他讨个说法,有宏烈在,淑贤与德惠使使性子,必也不能将她怎样,待她怀了宏烈的孩子,等他从京里回来想必局面也就不一样了。

孰料,她们一行三人还没走出诚亲王妃居住的跨院,淑贤便叉腰拦住了希希的去路,含恨道:“自你入府这大半年,夜夜宠擅专房,害得我与德惠夜夜独守空房,这最后一夜难道你还想霸了去?”

“明儿早上送爷若你胆敢说三道四,往后有你的好果子吃,”德惠不容纷说将希希往诚亲王妃平日礼佛的佛堂一推,便“砰”地一声锁上门。

听得她二人一路莺莺燕燕,怀揣着大好的心情离去,希希有一种被残酷的现实所困住,被严苛的礼教所束缚住……焦虑、痛苦总种前所未的无力之感在倾刻间奔涌而来。

从今以后,等待她的将会是怎样卑贱的命运啊?

那一声奴婢,她真叫得出口吗?

还有宏烈,一想到从今夜起,淑贤与德惠将会爬上她的床,去分享他,希希只觉心都碎了。她不停地问自己,这就是不顾一切的代价吗?

短暂的欢好过后,她能承受得住命运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吗?

“宏烈,不要,不要碰她们。”

阴霾的天气,北风呼啸得厉害,济州的冬天来得早,看样子就要下雪了。

希希坐在王府后园的深井旁给诚亲王妃洗衣裳,一双玉手浸泡在冰冷的井水中,冻得面色苍白,牙关直打颤,不由哆嗦道:“天可真冷啊!”

不由怀念起从前在帝都的日子。

这个时节帝都虽是秋风萧瑟,天气却极好,枫漆、银杏开满了大街小苍,特别是希家老宅,红黄相间的一片,美得风景如画。

那时老太爷和老太太都还健在,总带着她坐在祖屋门前的银杏树下,看奴婢们收白果,拣红叶制书签……若是时光倒流回一年前也是好的。

一年前,她正与宏烈打得火热,你非我不娶,我非你不嫁,就算是父母家族反对,都无法阻挡他们在一起。就这样私奔了,就这样义无反顾的跟着宏烈来到此地。

可宏烈却不知道在他走后,她所遭受的冷遇……想起他临出门前的那个晚上被锁在佛堂,待诚亲王妃放了她出来,他已骑着高头大马走远了。

他怎么不等着见她一面再走?还是被淑贤与德惠两个使了手段笼络住?耳畔分明还回响着她们绘声绘色的向她描述宏烈走前如何吁寒问暖待她们好。

不,那一定是挑唆。

她虽然极其明白,可回想起来,心还是会痛,到底是做了夫妻,哪里经得起这么漫长的分开,就算他出门在外,家书总该是有一封!

可又是为什么,却不曾听得诚亲王妃提起只言片字,正当希希思前想后,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冷哼,紧接着便是两筐衣裳铺天盖地从天而降,如冰雹一般狠砸在她的身上。

淑贤:“你也太懒了,王妃不过使你洗几件衣裳,竟坐在这儿怨天尤人,不好好惩罚一下看来你是不会长记性。”

德惠:“千金小姐当惯了如今就这么当不惯奴才丫头?我告诉你,除了王妃的衣裳,连带我们姐妹的衣裳你也一并也洗干净了。”

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更不能被这两个蛇蝎心肠的奴婢一味欺负。她总想着宏烈年下就快回来了,不好老了脸与她们争。

可她越是忍让,这些人就越发爬到她的头上,恣意的欺负她。

希希自是不服气道:“我洗了半日的衣裳并没偷懒,况且只消按着王妃的嘱咐天黑前洗干净便成,你们凭什么红口白牙的编派我?这王府的规矩再大,也越不过一个礼字。”

“那我告诉你,偷来的锣敲不响,似你这等先奸了后娶的下作之辈,但凡是个良人,都有资格教你规矩,”淑贤当即挽起衣袖,“啪”地一巴掌狠狠摔在希希的面上。

希希待要反抗,德惠手急眼快将她猛的一推,希希一个趔趄撞得在井檐上,痛得根本就直不起腰,这二人使了个眼色,又将她左右围住。

希希怒道:“你们要干什么?”

“不让你长点记性,你便不知什么是奴己!”她二人便不由纷说地将她摁向井口,将满满一盆洗衣的脏水从她的头上淋了下去。

寒天被淋冻水,希希不但受了凉,更有冤无处诉,不等她诉委屈,淑贤与德惠两个亲自请了诚亲王妃过来,那时她浑身湿漉漉的,还来不及更衣,将身子团成小小的人球坐在水井旁。

诚亲王妃匆匆望了一眼,就道:“她两个说话做事虽泼辣了些,到底没坏心眼儿,你出生于士大夫家,还是要有容人的雅量,就别跟她们一般见识了。”

明摆着胳膊肘儿往里拐。

听得诚亲王妃如此一说,希希彻底无语。她有一种越来越强烈的感觉,那就是她不但事事偏向她二人,甚至极有可能就是她暗中唆使。

若不然以淑贤与德惠之辈,当着宏烈的面连大气都不敢出,怎么可能敢公然欺负她。

如此想来,诚亲王妃不但轻视她,打从她进王府那刻起,谩说是接受,根本就是步步为营,想方设法要撵她出去……她与宏烈,都被诚亲王妃看似温和大度的外表给蒙骗了。

如今宏烈不在,这王府又是她一个人说了算,希希真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个时候,也只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给她们白白的欺侮了去。

除了忍耐,熬到年下宏烈回来,希希虽极其无助,人却不笨,强忍着满腹地委屈应承道:“王妃说得极是,无论如何,都是奴婢的过失,不干两位姐姐的事。”

诚亲王妃原就等着希希忍无可忍向她发难,好借此机会羞辱她一番,再将她撵了出去,未曾想希希居然一声不吭的咽了下去,倒有些不知所措。

想想这个女子为了宏烈抛下了一切,却也可叹可悲。并不是她要赶尽杀绝,若这个女子真能接受侍妾卑贱的命运,不贪恋王妃的妃位,还是能够容下她的。

因为小诚亲王正妃的妃位她早就留给自家的姨甥女,沈相的二千金,宏烈的小表妹。

“本宫可怜你出身娇贵,瘦瘦小小又受了风寒,衣裳仍交由淑贤与德惠洗,就挑你到近前做些细活,针线上可还使得?”

“在家时也曾学过些,”看透了诚亲王妃的心思,希希宁可留在下房洗衣,做粗活,就算那两个侍妾总欺负她,还不至于赶尽杀绝。

可诚亲王妃却在此刻挑她到近前服侍,真不知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什么?还有,淑贤与德惠好不容易从粗使的丫头,才过了几天人上人的日子,如今又被打回原形只怕更恨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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