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心思暗涌（上）（2 / 2）

“您不是要把那块玉佩给三姑娘么？难道您改主意了，要给大姑娘？”赵嬷嬷惊讶她怎么这么快就改了主意。

“也不一定就是她的，看他们自己，我总要帮老爷子把这个家传下去。”吕太夫人看了她一眼，她们如今是都老了，不知还能看顾这些小的几日。

赵嬷嬷迟疑了一下，看起来有些难以启齿：“可是……三姑娘这样的品性，如今名声也坏了。大公子又是说多做少，二公子还小，恐怕……是奴婢多嘴了，这是您的家事。”

吕太夫人摆摆手，并不介意：“他们是不好，可人被逼急了，也许反而会有新的可能。我不拘他们是怎样的人，只要能把季家传下去就成。况且这几个孩子，都做不了那大奸大恶之人，出不了大事儿。”

赵嬷嬷服侍着吕太夫人回了屋，退出来时默默地叹了口气，几十年了，她一直跟在吕太夫人身边，吕太夫人也从吕家最不受宠的女儿，一路成了季家的主母，儿孙满堂。

而吕家也从原先的钟鸣鼎食之家，一朝获罪，三代不得出仕，沦为农户、商贾。季家原也是有些家底的，奈何天命不济，子孙也不够争气，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若是寻常人家，无论是否出色，无论是否拥有权势名利，只要能活下去，能留下个子孙传承，就行了。其实季家和这样的人家比，根本高不了多少，可吕太夫人却认为出身吕家的她，不该如此。

吕太夫人生而为女子，吕家又没给她安排招婿入赘，她的儿女注定了不能姓吕。那也没关系，只要是流着她的血的就成，只要能把吕氏的荣耀传承下去，无论是男是女，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

第二日天没亮，载着季华秀前往城外的道观，这道观在城外十里处的一座山上，因着在里面修道的，不止是这附近城池中犯了过失的良家女子，还有不少真正的修道之人和因为各种原因来此避世的闺秀，这里的风景算不上秀丽绝伦，倒也秀丽清幽。

只是这里到底是需要路引才能进来的，又有不少人是犯了错的，一路上从外面看起来幽静得很是冷然，此时又已是深秋，他们到时又已临近傍晚，山上风大露重，让人有一种呼口气出来都能结霜的感觉。

犯了错的人只能从后门入观，来接的也不是什么道姑，而是两个满脸横肉的粗壮婆子。如意先下了马车，拿着两个硕大的包袱站在一旁，伸手要扶季华秀下来，却被当中一个婆子照着手上狠狠地一拍。

“还摆那闺秀的架子呐？到了这儿，别管是姑娘还是丫鬟都一样，你们怎么带这么多东西？不是说了么，一人只准带三身里面的衣裳换洗，还有一些零碎，其他都不准带吗？”婆子凶巴巴地道，脸上的横肉抖了抖。

如意脸色一变，低着头解释说都是按要求做的，那日季华秀被送回来的同时，府衙那边是给了张单子的。家里提前出了银子，外面的衣裳和抄经用的纸张笔墨由道观供给，其余的只需带些里衣和最寻常的面脂和擦手的膏子，一点脂粉和首饰还有其他玩意儿都不许带。

见如意缩在一边，季华秀只能自己爬下了马车，她忍着不忿，强挤出讨好地笑：“这位大娘，这儿真没有什么违禁的东西。快入冬了，我自小怕冷，多带了几件夹棉的衣裳，你就通融通融吧。”

季华秀从袖袋里抓了几个铜子儿出来，掂了掂，是五文钱，这点儿钱以前她是真不在乎，如今她是真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