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2 / 2)
教室打扫的差不多,还有几个人再做最后的整理工作,把工具洗好放好。
叶湎在后面拖地,他的这块区域受到的波及最大,他正将教室前面和中间扫过来的水卷在拖把里。
“卧槽,这是发生了什么?”
“啊,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会这样,湎哥,你出来看看。”
此起彼伏的声音,男的和女的声音,叫叶湎出去的是张帆,一声叫不应,再叫两三声,非要叶湎回应才行。
一只手被握住,大力的把叶湎给掰过去。
“操了,张帆,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老子听见了,你不要一直嚷嚷,现在还拽老子。”
一道弱弱的声音在窗户边响起:“湎哥,不是我呀。”
“什么?”猛然转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牢牢的抓着他的手腕,白皙的手背上被其他的颜色填满,多是红的,一小道一小道的划痕在这双手上,丝丝的红血被挤出来。
手腕上青筋暴起,掐得太用力,他的皮肉被挤在一起。
站在他面前的人,冷漠如霜,眼里满是阴郁,狠毒的阴郁,要找谁麻烦的冷然,
如初次见到那那个模样,不怎么说话,但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脸,血液顺着他的额头朝下流,脸上大面积都是这颜色。
黑色的头发上也染上红色的泥土,从后脑勺一直到后背和后腿,衣服前面看起来好一些,但也没干净到哪儿去。
反手握住程凉的手,“跟我出来。”叶湎拖人一样把他拖出去,老张从外面走进来。
教室的学生基本坐好,“要放假了,你们上哪儿去呢?”前门和后门错开,一路拉到厕所。
“擦擦脸,你身上全是血。”兜里摸出一包餐巾纸,塞到程凉手里。
许久,程凉都没动,低垂着眼睛,还在想事情回忆着什么。
他把餐巾纸拿回来,抽出一张,沾上水给程凉擦着,避开伤口,把他脸上的血清理干净。
指尖和他的肌肤隔了一张湿纸,温柔的触感却穿了过去,程凉脸上的肌肉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他抬眸,望着面前的男孩,男孩的目光放在他的脸上,手上的动作轻柔舒缓。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点不耐和烦躁也没有,是平静的但不冷漠,看着他的眼神非常的专注。
程凉从恍惚回到现实,低声道:“我没受伤。”
“呵。”叶湎手上用力,程凉“嘶”了一声。
他嗤笑道:“你额头都有一个窟窿,还没受伤呢,那要怎么才算受伤,脑壳上有个洞还是有个坑?”
“那我受伤了,你动作再轻一点,把我脸上,还有手上的血都擦干净。”
“命令我呢?”手上的动作没停。
程凉:“不是,渴求。”
带着一个伤号回家,加上前面,这是程凉第三次来叶湎家了。
“你自己随便坐吧,我就不招待你了。”
两个月前和程凉打架,他买来的药还有剩余,看了一眼包装壳子,没过期。
药丢到程凉的身边,一同拿过来的还有一面镜子:“你自己上药,我打扫卫生。”
房子半个月都没打扫,垃圾桶放的垃圾有了味道。
昨天吃的饭,碗还没洗。
越来越懒,茶几上的没用的都扔了,用抹布擦拭一遍,重新摆好。
程凉拿着药走到叶湎身边,在他身后推了一把他,叶湎险些被他推得撞在墙上。
转身,怒瞪着程凉:“你干嘛,报复我?”
“帮我上药啊,你看我这双受伤的手,现在好疼,拿一根棉签都没力,疼得要死,还有额头的这个伤,疼得我胃疼,想吐。”
程凉为了加强话里的真实性,五官因为疼痛稍稍的扭曲,双手从叶湎的肩膀环过去:“全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我感觉要摔倒了,你借我靠靠。”
“靠你大爷,你没看到我手上忙,你没力气,就好好的躺在沙发上。”
转过身,,抬着程凉的手臂从他的头上穿过去,手没松,拉着他到沙发上,“躺好。”
沙发因为两人的重量,陷进去,叶湎和程凉坐在一起,两人的距离靠得很近。
看起来没轻没重的男孩,上药却轻柔地要命,棉签在他的伤口滑过,带来酥酥麻麻的疼痛,一抽一抽的。
男孩的睫毛很长,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像个小王子一样,精致帅气也梦幻。
男孩现在十六岁都未满,太小了一些。
程凉咽了一口唾沫,鼻翼上冒出细细的汗水,聚集的多成了汗珠,滚落下来,落到他的嘴边,钻过缝隙进了嘴里,咸的要命。
“要你上一次药不容易。”
叶湎先给程凉的额头上药,再是他的双手,双手如此多的划痕,好似在荆棘中摸爬滚打过,“这不是容易的上药,需要收钱。”
“多少钱?我付你十倍。”
“十万。”
程凉笑着,点头道:“一百万就一百万,先欠着,有生之年还给你。”
“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就手上和脸上的两处?现在一并把衣服脱了,趁着这一百万还没用完。”
程凉带着一身的伤来学校找他。
程凉诧异,没想到男孩已经这么好了,主动要帮他在身上其他的地方上药:“那我就脱衣服了。”
说完,双手交叉放在衣服的尾处,往上一撩衣服扔在地上:“你自己看看哪里有伤,就凑合着上药吧。”
全身都疼,程凉不清楚自己受了多少的伤,一直在摔,一直在被动的挨打。
换作任何一个人,在那样的环境,这时候恐怕站不起来。
“你这……”叶湎的手一顿,手一时不知道往哪儿放。
叶湎:“呵。”冷笑一声:“我说,程凉,你挺厉害的,你身上带有这么多伤,一声不坑的。如果不是我刚叫你上药,你都不说是吧,也不是上医院,熬过去。在我这儿,流血过度休克就舒服了是吧?”
叶湎是见程凉的脸色苍白,擦了血之后,脸上只剩白和虚弱。
给程凉上完药,叶湎的身上也出了一身的汗。
叶湎道:“程凉,你是干嘛了,打架了?不,你这身伤不是打架了,是挨打吧。”
吐出一口气,程凉的脖子靠在沙发背上,上身裸露着,上面沾满了药,衣服也也不能穿:“解决了一下麻烦。”
把麻烦解决了,才能安心的在这边上学。
他自己倒是不怕麻烦,就怕像牵扯到这边的人,尤其是身边的这个人。
本来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现在还有事儿吗?”
“没了,都解决了。”
叶湎道:“哦。”等了几秒,又问:“放假了,你宿舍的东西还没搬,要帮忙吗?”
程凉拍了拍叶湎的肩膀,拍了之后,手没移开,还掐了一下,“你好瘦。”
“不用帮忙,明天有人帮我搬东西。”
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就是被套和床垫枕套这些东西要拿去洗,还有很多的书,书是最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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