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故人归(1 / 2)
从梅里莎在滴滴答遇到邦汉一行人并和他们一起回到滴滴答之后,一直到三天后,梅里莎依然在公华学社的落脚点里,等待邦汉带消息回来。
决定投靠公华学社之后,梅里莎决定做好投名状工作,让公华学社帮自己救出沈沐芳,可是在投名状工作上,梅里莎和邦汉出现了分歧。
梅里莎是想去抓几个军统或者军方的人,既能审问有关于沈沐芳的事情,又能给公华学社找几个靠谱的舌头来表达自己的立场。
但是邦汉不允许。
“我们来重庆是有任务的,”邦汉说,“我们按照周少山的指令,潜伏进入重庆,是为了发展我们在重庆的地下组织,随意打草惊蛇是不被允许的。”
“哦?那你们还几次三番的帮我?”梅里莎很惊讶。
“都是巧合,”邦汉说,“第一次是为了掩护陈淑媛,她是我们在重庆最大据点的头儿,为了掩护她和沈醉的婚姻,保全她的安全,才凑巧帮了你;第二次是昨晚在滴滴答,这次是周少山的指示,我们上次帮助你之后,就把情况汇报给了周少山,周少山指示我们,在不暴露地下组织存在的前提下,要营救你和沈沐芳。”
“为什么?”梅里莎问。
“周少山说,你曾经救过他,也帮过他,在春城围城之前,还给公华学社捐赠过粮食,所以你是可以争取的同伴,同伴遇险,当然要救。”邦汉说,“至于沈沐芳,他在蒋氏中府已经走到尽头了,不如争取一下,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沈沐芳知道的可不少,他很有分量。”
“那我们怎救沈沐芳?”梅里莎问,“我去绑人不行吗?”
“要智取,”邦汉说,“绑谁?怎么绑?绑了以后后续怎么处理?这都大有学问。”
“那我应该怎么做?”梅里莎虚心问。
“你先等等,”邦汉说,“我先从周婉婉那里问点消息,你再去找你哥哥确认下真伪,然后我们再行动。”
“我听你的!”梅里莎立刻表达立场。
“上道!”邦汉赞许道。
“好,那我就等着呗!”
梅里莎于是在公华学社的据点里住了下来。
邦汉作为据点的这个农家小院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梅里莎头日晚上只在灶房待过,第二日出了门就看到院子里还有三间瓦房,另有一间专门用做米花糖作坊的屋子。
一大早,邦汉继续出去打探消息联络周婉婉,除了王玉娘以外的两人则钻进了米花糖作坊。
梅里莎没事可干,于是钻进去看他们在干啥,结果看到谢梅黛和吴森,一个在油纸上刻字,另一个在印刷刊物。梅里莎凑过去拿起一张看了看,原来是张报纸,报纸头上明晃晃的印着三个大字:《新华日报》
“啥玩意?”梅里莎问。
“没见识过吧?”吴森炫耀道:“这是我们的官方刊物之一,《新华日报》主办方在延安,你看到的是重庆版。”
“可以啊你们,在蒋氏中府的大本营印刷你们的刊物,”梅里莎惊讶的说,“发行几期了?”
“这是第一期。”吴森老老实实的说。
“打算从哪里开始发?”梅里莎问。
“遍地开花。”吴森嘚瑟的说。
“有那么多人吗?”梅里莎问。
“小看我们了,”吴森乐滋滋的说,“你不会以为重庆地下组织只有我们三个吧?我们有的是人!”
“军统就没发现?”梅里莎问。
“我们藏的很小心,这点上周婉婉给了我们很大便利,她把军统的行踪都透漏给我们了。”吴森说,“当然,我也不赖,当初我在军统的时候,给我方创建据点进行了很大帮助。”
“不怕被发现?”梅里莎问。
“不怕,”吴森说,“我们藏在这间作坊里,一旦发现不对,就把东西都塞进灶膛里烧了,油墨倒进糖胶里,他们发现不了。”
“你们的报纸一直是这么印刷的?”梅里莎问。
“是啊,”吴森说,“我们的《新华日报》在全国各地都有报社,都是隐藏在各种生意后面的。”
“你们真有一套的。”
“有时间闲话不如快点干活!”谢梅黛呵斥道,“梅里莎你也是,要不就帮忙,要不就出去!”
吴森吐吐舌头。
梅里莎挽起袖子,“我来帮忙吧,要干什么?”
“你会印刷吗?”吴森问。
“没印过,我可以学。”
“刻字比较难,你先试试印刷吧。”
中午吃饭的时候,邦汉回来了。
“我联系上周婉婉了,”趁着众人都在饭桌上,邦汉开门见山的说,“据周婉婉说,沈沐芳可能还被关在滴滴答里,周婉婉今天晚上要去滴滴答探查,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如也在今晚上过去,浑水摸鱼,你们觉得呢?”
“我赞成!”梅里莎迫不及待的说。
“我要先确认下,周婉婉给的消息可靠吗?”谢梅黛问。
“还行,”邦汉说,“既然她自己也要去,说明至少不是坑。”
“只有她一个人去吗?”谢梅黛问。
“今天晚上滴滴答有舞会,她和孔公子一起去,从那天晚上冲突之后,军统中也就只有她才能进入滴滴答了。”邦汉说。
“滴滴答戒备如何?”谢梅黛问。
“比较严,”邦汉说,“所以,我不打算带你们去了。”
“什么?”谢梅黛有些紧张。
“我打算带着梅里莎进去,你和吴森留守。”邦汉说。
“可以吗?”谢梅黛有些忧虑。
“可以,”邦汉说,“没必要带太多人,万一暴露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我觉得还是再等等,等有了确切消息再行动也不迟,。”谢梅黛说。
“不行,在等沈沐芳也许就死了。”梅里莎说,“哪怕是我一个人,我也要去。”
“我也觉得可以试试,”邦汉说,“即使周婉婉有问题,我从里面出来也是有把握的。”
“我也是。”梅里莎说。
“别说大话。”谢梅黛说。
“那需要我去找闫林虎确认一下吗?”梅里莎问。
“没必要,据周婉婉说,闫林虎也会去滴滴答。”邦汉说。
“那至少说明周婉婉的情报没什么问题了。”梅里莎说。
“但是你们怎么进去?”谢梅黛说。
“我早就盯上这儿附近镇上的那个军官了,”邦汉说,“他是滴滴答后台徐勤手下的军官,娶了徐勤的表妹,但来重庆之后又养了个小的,不敢让人知道,就安排在我们附近的镇子里了,每次外出巡逻的时候会来看看,今天他正好是他巡逻的日子。”
“他一定有进入滴滴答的通行证或会员卡!”梅里莎立刻明白了,“我们可以从他那里拿到那些东西!”
“没错,到时候我假装他邀请的客人,梅里莎假装舞女,我们就能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去了。”邦汉说。
谢梅黛想了想也就没反对。
晚上,邦汉和梅里莎一起乘坐租来的汽车进入了滴滴答,一路很顺利,出示通行证后就进去了,根本就没下车。
“我觉得有点奇怪,”梅里莎皱眉道,“明明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为什么还是这么松懈?”
“理所当然吧,滴滴答毕竟是开门迎客的地方,又不是什么官家居所,搜查的严格了,以后谁来消费?”邦汉说。
今日晚上,滴滴答里面人声鼎沸,欢声笑语不断,甚是热闹,来来往往的客人带着花枝招展的女客,香风渐起,又被美酒甜风越过,煞是欢快。
梅里莎随着邦汉兜兜转转进入了舞厅之中,滴滴答最出名的就是这里的舞厅,占据了主楼整个大厅,在厅内挤满了人群,其中有观众也有舞者,穿制服的士兵,穿地方传统旗袍的姑娘,也有穿西洋摩登服装的男男女女,纸醉金迷,放浪形骸,昏暗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响,充斥着躁动着的寻求刺激的人们,纷纷挤在一起。
刚一进大厅,梅里莎就迫不及待的悄声问:
“我们从哪里探查?”
“往上走,”邦汉道,“上面是高级军官的住所。”
“住所?”梅里莎惊讶的问。
“奇怪吗?”邦汉笑道,“徐勤手下的高级军官在这里都有住所,隐蔽好,不怕轰炸,比外面安全,也热闹。”
“有多少人?”梅里莎问。
“不清楚。”邦汉说。
“从哪里上去?”梅里莎问。
“走楼梯,”邦汉道,“二楼不少客房,上去不难。”
“三楼就是军官住所?”梅里莎问。
“还有食堂。”邦汉说。
“这么说来,人不会很多,毕竟楼的面积摆着呢。”梅里莎说。
“只有徐勤的自己人才能住下来。”邦汉说。
梅里莎与邦汉从边缘经过,目光在周围人身上打转,邦汉从服务生端着的托盘上取下两杯酒,递给梅里莎一杯。
“身上没有酒味可不正常。”邦汉说。
梅里莎只是用酒漱了漱口。
邦汉又把另一杯酒也递给梅里莎:“洒在身上。”
“你不来一杯?”梅里莎问。
“暂时不用。”邦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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