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灵1(2 / 2)
倒是林克雷用手肘碰碰身旁的人:“喂,你发觉了没有,那老板似乎有点不同寻常?”
“恩?”白御风侧过头看他一眼,顿了下才道,“你看出来了?没想到,在这儿能遇到同道中人啊。看那人的样子,修炼的应是阳火之类的术法。”
“你怎么看出来的?”林克雷好奇,他只看出那个黄鸣非同一般人。
“他的皮肤颜色偏红黑,眼中暗藏金色,手指粗大,掌心肉厚且多茧颜色更趋于黄铜色。那是常年接触高温的人所独有的。而且,他明明是修炼之人,却偏偏在市内繁华之地开了这么一家店。我猜,他其实是用这个方法锻炼自己。”说着自己的观察和分析,白御风渐渐恢复了常态:“若非如此,我实在想不出他开店的原因。”
“哦,你看得倒是仔细。”林克雷赞了句,其实这些他也看在眼内的,只是没有白御风想得透彻。
两人走到车前,“你等下要去哪儿吗?”林克雷问。
“我约了姚,等会有点事情要办。对了,我中午也约人吃饭,不回去吃饭了。”白御风想起与汪汉真的约回头对林克雷交代了一声,“好了,你上班去吧,有话回头再说。”他边说边走向自己的车前,拉开车门,上车。
在他背后林克雷的脸色有些黯淡,虽知白御风与人有约这是正常的,但被人撇下的感觉让他极其不乐。只是,他没有立场去过问白御风的去向,只得叮嘱道:“风,不管你做什么,安全至上啊。”
“知道了。”白御风从车窗向他挥了挥手,径自开了车离去。
今天是邹苹出殡的日子,白御风没有忘记那个死亡之后还在世间飘荡的灵魂。
肃穆的殡仪馆内,摆着一排排白色的花圈,如夏日开放的石榴花般娇艳的女子定格在黑白照中,香烛冥钱燃烧的烟雾在压抑的空间内弥漫。邹苹的父亲两鬓白发佝偻着身子和默默流泪的妹妹一左一右扶着颤微微老态毕露的母亲,低垂着头接受一个个亲朋好友的慰问,这是最后的道别了。在这样的情形下,感受到死者家人的悲痛欲绝,来送别的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面上都摆出一副深沉之色。
邹苹的灵魂颜色比第一天淡了很多,她一直呆在父母的身边,哀凄无助的望着身边发生的一切。亲眼目睹她的亲人们为了她的离去是怎样的伤心悲痛,这些日子里,她从没有这么深刻的感受到父母和妹妹对她的爱。
她家就只得姐妹两个,她是姐姐,小的时候,每当听到父母称赞大伯和叔父家里的堂兄弟谁谁成绩好啦,谁谁又主动帮助家里做事啦,谁谁又特别为父母争气的时候,她总是特别特别地生气,总认为父母重男轻女,一心看重的是身为男儿的堂兄弟们,毫不把她们姐妹放在眼里,所以才看不到她们的好。
但当她出事永远离去了,母亲是几度昏厥,每夜哭泣不休。父亲是一夜白了发,脸上的皱纹深得如同刀刻一般,老了至少有十岁,更是时常叹气,揪着自己的头发,时常悔恨道:“当初大囡在的时候,我为什么老是把她和别人比啊,为什么就不对她好一点?为什么不多多表扬她让她开心。如今,她就这样什么都没交代就走了,她还那么年轻,还没有找男朋友,还没有成家呢,怎么就走了呢?”说到后来竟也是捂着脸任泪水长流。她的妹妹对着她的遗像哭得不能自持,一直喃喃道:“姐姐,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你别走好不好?我们姐妹从小睡一张床,同一间房,总是相依相伴在一起,现在你竟然走了,姐姐,你可知道我好孤单啊,姐姐啊……”
家人的伤心痛苦,令她非常非常难受,可她什么都做不了,没人能够看到她,没人能够跟她交流,她只是一缕幽魂,无法安慰他们,所以只能每天围在他们身边团团地打转。
此时,她就无措地站在父母跟前,摸着母亲的脸,想要止住她滚烫的泪水,晶莹的泪水穿透了她的手掌一滴一滴地往下流,她大恸,心中悲伤之极,整颗心空荡荡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邹苹彷徨无助不知所措时,她的耳边传来怪异的笑声:“哇卡卡,这里居然有新鲜的美味,实在是难得,我老人家不客气就笑纳了。卡卡!”
接着,邹苹觉得脸上被人狠狠咬了一口,她哎呀痛叫一声,下意识伸手去摸,左颊上竟摸到高低不平凹陷的口子。她猛然转头,一个干瘪的老头正亲密地贴着她,干枯内陷的嘴卡卡地大口咀嚼着什么,暗幽幽空洞洞的眼还直盯着她望。
这一吓,非同小可,“啊,啊,啊……”她放声尖叫起来,只可惜,她尖锐的叫声除了那个老头没人能够听得到。
老头乐呵呵地掏掏耳朵,嘿嘿地笑着:“哟,还是个美人儿啊,好啊,老头子可有福咯。卡卡卡。”
“你,你是什么人?你怎么能能够看到我的?为什么你会在这儿?”邹苹捂着受伤的脸颤声问道。
“美人儿,看清楚哦,老头子可不是人,卡卡卡。”干瘪老头发出刺耳的笑声,它慢吞吞道:“你好好地看着我,要记得我哦,这么美的美人儿我是不会猴急吃下去的,我会慢慢,慢慢地一口一口地把你吞下肚,让你和我融为一体,美人儿,你喜不喜欢啊?卡卡卡。”
邹苹被老头的言词吓坏了,她全身打颤,上下牙齿碰撞出咯咯咯地响声,她摇着头往后退:“不,不,不啊。”狼狈地后退几步后她大叫着掉头就向前冲。
“哎,美人儿,你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干瘪老头并不着急,反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跑远,这才露出一张黑洞洞的嘴巴卡卡卡笑着消失在原地。
邹苹奋力地向前跑,她从不知道自己还能跑得如此飞快,风声一直在她耳边呼啸,她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她的前方只有一片黑暗沉沉,可她不敢回头,只知道向前,跑,跑,跑。她更不知道跑了究竟有多久,直跑到双腿发软,再也迈不动脚步这才停了下来,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
等她慢慢平静下来,能够转头打量四周的时候,她的耳边又传来了地狱之声:“美人儿,你不跑了吗?卡卡卡,我看你跑得欢快,还以为你会跑好久呢?哪知老头子在前面都没等到你。”老头抱怨的话幽幽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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