怼人(2 / 2)
连小夏反应最快,一脸焦急追着出来,“林月生同志,等一下。刚才建红不是有意的……”
林月生走到大门口才停下脚步,回头看满脸焦急的连小夏,开口道,“回去买一斤陈醋,兑上一锅水,然后用它洗头,毛巾裹上捂十来分钟,看看效果,比虱子药管用。”
然后林月生就一溜儿小跑走了,怼人的感觉太爽了,值得好好回味。
那天之后,林月生就再没去过知青点,病好了就背着书包上学。不管是喻明泽,还是其它知青都没再到林家来。
年根儿底下,再穷再抠搜的人家,也得舍出点儿钱来置办年货。几乎关系好的人家,互相换票,争取给老人或者孩子置办一身衣裳,买一点糖……
“杀猪喽,杀猪喽……”长长的吆喝声,正个村子都沸腾起来,小孩儿们奔走相告。有心急的端着搪瓷缸、瓷碗,‘叮咣、叮咣’肯定是不止一个家伙什儿。
杀猪一年到头儿,村里最热闹、最喜庆的事情。八队的集体猪肉一共四头,两头交公剩下两个小的才是队员分的,想想也知道这点儿肉分到各人头上,数量少的可怜。
不过村里有私人养的任务猪,养殖一头生猪,需要花上一户人家大半年的心血,并且家底儿够厚才能胜任。毕竟猪的食量,跟鸡没有可比性。
任务猪不是随便养的,每个生产队规定了猪的数量,并且规定每头猪的净重必须在七十斤以上才算合格。
活猪扒皮放血,除去猪头、肚里的内脏,这称之为“白肉”即净重,这才是政府规定的标准。因此一头猪毛重至少一百二十斤,才能“完成任务”。
不过养猪也不是毫无收入,至少生产队会奖励农户玉米秸、麦糠、花生糠。养的猪合格了,政府奖励五十斤饲料、两尺布票。每斤猪肉大约能卖到四毛钱,抵得上成年劳力一天的工分,所以村里还是有人养的。
二哥被林娘派出去等着分猪肉,热腾腾的整齐席卷着黄豆的香气,滚烫的豆浆在大铁锅里跳跃。
一大早,大伯娘和大伯就抬着磨好的黄豆和笼屉到了林月生家,原本每年都是在大伯家做豆腐,因为他家工具齐全。
不过大堂嫂如愿生了儿子,正在月子中,这个孩子有点动静就惊醒大哭。今年就改在林月生家做豆腐。
尽管林月生爱吃豆腐,也不喜欢闻这股强烈的豆腥味儿。干脆端着铝制的饭盒给没来的彩英侄女送豆浆,至于大堂嫂那是顺带。
“娘。我走啦。”
“到那儿别乱动,别把孩子吵醒了。”林娘嘱咐道。
“这孩子长得挺好看,像玉江哥。”刚满月的婴儿,红猴子的模样褪去,变得白嫩嫩,颜值高了才招人喜欢。林月生小声逗弄几句,恭维一下堂嫂,就准备撤了。
堂嫂自从生了儿子那是笑口常开,有子万事足,这会儿慢悠悠的喝着豆浆,“月月,不坐会儿啦。英子在洗尿布呢,没空儿陪你玩儿。”
哈,林月生被她这副矫情劲儿气个倒仰。寒冬腊月,你指派十来岁的闺女带着妹妹给弟弟洗尿布,脸上没有丝毫的夸奖就罢了,一脸能伺候儿子、伺候你,就是天大的荣耀,多大脸啊你,咋不包住天。
越想越气,偏偏林月生没有立场,指责这个不负责任的娘。奔到后院,彩英冻得通红的手,使劲儿刷旁尿布生干巴的黄色便便,一小两岁的彩霞,负责去大伯屋炕上烘干尿布。
“英子,冷不冷?”林月生心疼这孩子,不过村里这样的不在少数,生而为女便是原罪。好歹大伯家,不短闺女吃喝,还给上学已经算命好的。
“姑姑,水里泡着就不冷。”
泡在水里的时候不冷,手一从水里出来冷气一激,冻得发麻,还特别容易生冻疮。
强硬的帮着两姐妹涮了涮剩下的尿布,林月生发现特意留着一碗放在桌子上的豆浆被大堂嫂喝的精光,只得气呼呼的捧着空饭盒回去。
“撞人了。”喻明泽抵住快要撞到身上的小姑娘,一眼瞧见她通红的手指,“去哪了?手怎么这么红?”
林月生已经冷静下来,预备暗戳戳的在大伯面前告一状,又担心堂嫂被骂拿两个女孩撒气。
没注意前头有人,“不好意思啊,我手没事。”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林月生丧气的问喻明泽,“男人为难女人,女人更为难女人,你说做个女的怎么这么难?”
许久不见,上次不欢而散,喻明泽还担心这丫头记仇,此刻能问出这话来,证明她没生气。然而这个问题,很不合时宜啊。
在巷子口,场合不对,喻明泽最终只是拍拍她的头,“那就强大到,没人可以为难你。”心里默默补上一句,我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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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冷了,明天再捉虫。
小时候胆儿大,看我爸杀鸡,我冲上去拔毛。村里杀猪,天天围观,现在是一点也不敢看了……
另外,邻居婆媳吵架,我根本听不懂,跟不上人家速度,摊手,认输!
越大胆子越小。
晚安,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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