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 119 章(2 / 2)
李云深终于还是被吵醒了,自从从战场上负伤回京他上朝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不想去就告假旧疾复发,没办法谁让他是卫国守疆负的伤,而且伤的还挺重,皇帝说不上多心疼他,但确实担心他两腿一蹬再也上不了战场,所以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窗外还在落雪,而且又是半夜才歇下,李云深实在困的不行,一边裹紧被子,一边吼道“别吵了!本王今日告假!”
小安子瞬间哑火,小丫鬟得意洋洋的看了他一眼。
被窝挺暖和,怀里抱着的人身子搂着也舒服,手感不错啊——话说,他昨晚是歇在哪儿了?
李云深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终于睡醒时已近午时,谢青吾离他不过咫尺,正撑着下巴侧首打量他。
不得不说,谢青吾生了一副极好的容貌,衣冠齐整的立在那儿时颇有古时濡士遗风,如修竹生于茂林之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而此时仅着中衣墨发披散,侧着身子懒懒瞧人的时候姿态慵懒,竟颇有几分摄人心魄的惊艳绮丽。
李云深心跳的慢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什么。衣冠齐整?!我昨晚歇在了谢青吾这儿!
“王爷醒了?”谢青吾已经看了这人两个时辰了,熟睡中的眉目没了往日嚣张跋扈的锋利,反倒有几分憨厚可爱,睡的倒是很香,对自己竟没有丝毫防备。
“什么时辰了?”李云深看着窗外,总觉得自己睡的太死了。
“还未到巳时,王爷若是觉得困就再睡会儿。”谢青吾心情不错,他倒巴不得再赖一会儿。
李云深摇头,两个大男人躺一张床上聊天算什么事啊,莫名觉得有些诡异。
“也好。”谢青吾半撑起身子,“王爷昨日答应陪青吾用早膳,看时辰怕是不成了,王爷不如留下来用午膳?”
午膳,我好像答应去看徐魏紫了,李云深纠结了一下,婉拒,“兔子要烤着才好吃,晚上本王带两壶好酒过来,咱们在大雪天里烤肉喝酒,以前行军打仗时本王就经常和将士们在雪地里逮兔子下酒。
话题似乎跑的有点远了,李云深噤声,低头就看见谢青吾摸上他锁骨的手。
“王爷怎么不说了?”
……现在这个情况,我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这些年在王府战战兢兢,悉心为四弟筹谋,甚至不惜出卖自己,她那么一个骄傲的姑娘,甘心将自己卑微进尘埃里,为的也不过是一个李云霁,”
谢青吾唇色苍白,他,这算什么?是心疼?不舍?还是不甘?
“可李云霁待她,不过一个棋子罢了,有价值的时候用的顺手随心哄两句就是,一旦到了有所舍弃的时候,便抛弃的毫不犹豫。”
“好一招弃车保帅!”
李云深冷笑了一下,不知是在笑徐魏紫还是在笑自己。
“但有些人就是蠢啊,好好的一颗真心偏要捧上去让人作践。”
李云深闭了闭眼,似是想起了什么,怔了一会儿,耳边仿佛传来遥远又邻近的马头琴苍凉悲壮的回音,回荡在广袤的草原之上。
头顶繁星点点,身畔长风呼啸而过。
那是多久远的记忆了?李云深微微怔忡,突然记起不知哪个为情所困的兄弟喝醉后嚎过一句话。
“这世间真心大抵都是用来喂狗的。”
谢青吾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某些极力想极力忘记的画面骤然间闯入脑海,他几乎不受控制的开口道“云桑?”
在这一瞬间谢青吾清晰感觉到身边的人骤停的呼吸,像是被冰冻了声息,被人剥开最为重要的部分。
“今晚的事是谢公子一手促成的吧?”李云深按下心头惊涛骇浪,勉力压制住自己立即回身拧断这人脖子的冲动,几乎是慌不择言的反诘道“杨子仪在战场多年,谢公子恐怕不知道他天生能夜视。”
“他在太液池边,曾经见过谢公子。”
有些人有些事就是一个禁忌,倒并不是触之者死,而是深藏在心底的秘密被人陡然剖开的恐慌和不安,足以让人产生恐惧。
自战场回到皇城已有半年之久,皇城讲究谋算,讲究兵不血刃杀人无形,他已经,许久没有升起如此强烈的杀意,也从未感受到如此深重的威胁。
如果这人不是谢青吾,不是他始终心存愧疚的谢青吾,哪怕他当真是身负十世气运者他也会立即动手,毫不犹豫。
是了,这人毕竟是谢青吾,即便尚是年少但仍然惊才绝艳手段过人的谢青吾。
“谢公子,想要徐魏紫的命?”李云深猛的回头,剑眉下一双眼锋锐冰冷。
是啊,他怎么忘了,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他一直为他冷清病弱的外表所迷惑,又因为满心愧疚几乎都快忘了,前生的谢青吾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杀伐果断,手段狠辣,心思深沉莫测,气质不仅冷清更渐渐靠近冷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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