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风动,云动(2 / 2)
“八白散是虾米?”
“洗脸洗手用的,金朝的宫廷配方,还有更好的玉容散,慈禧用的。”
“那你怎么不用玉容散,很贵?”
“比八白散贵三倍,一小瓶好几块钱。”
“雪花膏呢,台北卖得很贵?”
“你不知道呀,入关的时候你夫人的化妆品没缴税?”
“没有。”
“都是打开用过的吧?”
“是吧。”
“那大概不要交税。”馥伶压低声音说道:“你是不知道呀,台湾的化妆品加过好几次税,原来买一块钱的化妆品七毛多用来交税,现在想买也买不着了,这个月开始政府不让进口,也不让卖了,想买只能去黑市,贵得吓人,买不起。”
“不让卖,准用?”冼耀文指了指馥伶的嘴唇。
“涂口红不要紧,没人查,烫头发、涂指甲油就麻烦了,被警察看到不仅要罚锾,还要关一天。”
“这么夸张?”
“规定是这样规定啦,但可以破财免灾。”
“哦,原来可以变通,这个有点意思。你说的那些在黑市上卖化妆品的人要是被抓了,能不能变通?”
馥伶撇了撇嘴,“那些人哦,都有大人做靠山,怎么会被抓。”
“这么神气呀。”
美国,剑桥市。
麻省理工,科学图书馆全天二十四小时开放的自习室里,一位脸皮贼厚的华人学生张中谋蹭自习室的电灯,坐在一台打字机前,噼里啪啦地打字。
由于家庭实力有限,其父耗尽积蓄也只能负担他第一年的学费,往后的学费和生活费都要靠他自己赚,他现在就是在专注于赚生活费。
忽然,他闻到一股从身后飘来的烟味,倏地转头,看见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华人。
“中国人?”
“张中谋?”
“我是张中谋,你是?”
“亚当基金,全旭。”
“亚当基金?我没听说过,全先生找我什么事?”
全旭来到张中谋正对的课桌,指了指,“我可以坐吗?”
“请坐。”
全旭甫一坐下,便直入正题,“容我介绍一下亚当基金,亚当基金是我老板冼耀文刚刚成立不久的教育扶持基金,旨在扶持优秀但经济困难的学生完成学业。”
说着,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细则里面都有,张先生请过目。”
闻言,张中谋拿起文件快速翻阅起来。
未几,他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我愿意签约。”
“签约要去纽约的律师事务所。”全旭掏出几张美元和一张名片放在桌面,“下个周末到了纽约打这个电话,我会接你。”
上海。
吴鸿安坐在白雀羚的办公室,同白雀羚的老板顾植民签订代理和代工合同。
代理合同是代表金季代理签订,金季代理未来一段时间会大量代理内地具备竞争力的品牌,大力开拓东南亚市场。
数百万过番客难以割舍的故乡眷恋,可以承载数千万美元的市场规模,而且,随着可预见的日渐沟通不便,这个市场会越来越好,只要占领,未来二十几年躺着赚钱。
代工合同是代表金季物流签订,阅读政策条文比大多数人看小黄文还专注的冼耀文,岂会不知道台湾颁布了《禁止奢侈品买卖令》,禁得越严,卖得越贵,运化妆品去台湾卖有搞头。
台北这边。
在黑美人吃完饭,冼耀文将后面要做的事情提前,让费宝树去拜访鸳鸯蝴蝶派作家陈碟仙的长子陈小蝶。
1915年,陈碟仙三十六岁,那一年的大事是“二十一条不平等条约”,掀起了全国性的抵制日货运动,早两年就有想法生产牙粉同东洋牙粉竞争的他,终于付诸行动建立自己的牙粉品牌蝴蝶。
蝴蝶用上海话发音和“无敌”接近,形成“蝴蝶咬碎金刚石”的宣传口号,剑指东洋金刚牌牙粉。
那几年爱国营销蛮管用,蝴蝶牌很快打出了局面,后来又搞明星营销,蝴蝶牌挤进了化妆品界的三大国货品牌。只不过自打陈碟仙过世,蝴蝶牌每况愈下,陈小蝶无力挽狂澜,便寄情山水,写写画画。
如今他寄居台北以作画为生,她的妹妹留在内地守着即将咽气的蝴蝶牌,费宝树过去是要跟他聊聊借蝴蝶的牌子在台湾一用,怎么说也当过三大国货之一,在台湾具备一定的影响力,比新创一个牌子能更快打开局面。
再说,冼耀文要给出的条件是两成份子,就为了一个炒作素材——蝴蝶在台湾焕发新春,三大国货仅一枝独秀;太子化工老板为人仁义,饮水思源,不恃强凌弱。
话说台湾有三大外销产业,南糖北茶及樟脑,其中茶叶不仅居首,更是其他产业总和,而北茶连在一起指的就是大稻埕,这里是茶厂和茶庄的集中地,一路走去,停仔脚(骑楼)都是在拣茶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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