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章 为是男身作女装(2 / 2)
“这发髻挺有型的。”韩三笑还在喘气。
秦针儿感叹道:“好久没盘,手艺生疏了。”
“生疏了也很有型,一个姑娘家家都不一定有这样的手艺。”韩三笑抱臂笑着,夜声的戏法幻像中,韩三笑是最迷人的,因为他的光芒很盛,明亮如火。
秦针儿看了一眼韩三笑,似笑非笑道:“乡野村夫,也敢撑阳春白雪?”
韩三笑道:“阳春白雪是什么不知道,我就知道阳春面挺好,主要是便宜,如果汤里能多加点肉丝,那就是极好极好了——哎!说实话,这发髻盘得是好,却有点画蛇添足的味道。”
“哦?”秦针儿倒是很。
“你难道看不出来,燕飞的脸型偏圆,根本不适合盘这样的髻,一盘显得她脸更圆,甚至更扁了。”
死韩三笑,都这份上了也不忘酸我几句,我的脸很圆吗?你的脸才扁!
秦针儿煞有介事地退了一步,认真看了看夜声,随后叹了句:“柳絮毕竟非雪,何以强赋?……拆了也罢。”说罢伸手去拆刚还精心在整理的髻。
韩三笑不慌不乱地看了一会儿,像是不知道秦针儿的面目身份似的,转头对宋令箭道:“这秦针儿可是比你有女人味多了。瞧瞧人家的手艺,你除了把头发抹成一拨束成一尾,也没什么别的造型,真该跟人家学学。”
宋令箭脸上一片阴暗,显然是面无表情地在瞪他。
这时外院很乱地响起脚步声,有人快步穿过走廊经过书房,出现在了隔壁门口,一个发髻高簪有髻带落于身后,身材适中,应该是上官衍,另一个微有点躬背,比上官衍高了半个头,也不知道是谁。
他们在门口停了下来,看看屋里的人,再看看屋外的人,显然有点不明情况。
秦针儿也不惊讶,早就在等他们来了似的,轻轻笑道:“雾坡一别,还没来得及谢谢上官大人。若不是你当时救我,恐怕也没有今日。”说着她还微微欠了个身,像个娇滴滴的小女子。
上官衍脸上高了亮,眉间亮光尤甚,显然是在皱眉。
的确,若不是上官衍将秦针儿带出雾坡,她最后也不会辗转来了这里,若是秦针儿给这里造成了不可挽救的伤害,他难辞其咎。
韩三笑靠在了门上,抱臂缩着身子道:“我们正想问秦正你家住何处,离家太久,家人想是也惦念得甚了吧。”
秦针儿还在解夜声的发髻,她盘得用力流畅,解起来却小心缓慢,一边慢慢回答韩三笑的问题陈述道:“针儿自幼被父离弃,母亲早逝,家中早已无亲人。至于我家?你们不是刚从那里回来么?都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若是花草有情,想是那一满院的花草会惦念吧。”
“我只听说春泥食人,却没听说过还会想人。或许秦——针儿你美如天仙,连春泥花都忍不住想念。”韩三笑挖苦了一句,我不太懂他在说什么。
秦针儿柔柔地停了动作,细细道:“此言差矣。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同样的,至毒之物,有时反而是救人的良药。”她似乎有些烦躁,一把拢过夜声的头发,利落地于后轻挽了挽,弄好头发后,她将手放在了夜声肩上,看着门外的这五人道,“查到我头上是迟早的事,不过这速度有些超出我的意料了。”
韩三笑嘿嘿笑着:“这个,这话怎么说来着,常在河边走,哪能没人瞅?雾坡虽然很荒,但又不是真的没人住。”
秦针儿歪头看着韩三笑。
“同住雾坡附近的谢老婆子说,在金娘死的那天,曾看到几人在她家出入。她特意提到了其中有个男人,也有人看到金娘死前与一个男人在一起,还将这男人面相画了下来。”上官衍动了动,手里拿了什么东西,举到半空中一甩,应该是幅画。
画上可能画的是这男人的面相,难道是秦针儿——不,是做男装打扮的阿正?
韩三笑摸了摸手臂,抖了抖道:“难怪那天我将你从雾坡背回来的时候,差点没累断了腰。女子与男子看上去同样体型,但体重上还是有差别。只是雾坡一直是你自己的领地,却如此狼狈地从中逃离,想起来还真有些伤感。”
领地?雾坡是秦针儿的领地?难道秦针儿住在雾坡之中?
秦针儿没有说话。
上官衍看着坐在床边的夜声,轻轻上前一步,对秦针儿道:“你在雾坡居住多年,雾坡从来只传有鬼怪吃人,却从没人知道是人在作祟,可见你出入十分小心,此次怎会如此大意,三番几次叫人撞见还画下了面相?”
韩三笑道;“行踪小心的人露了行踪,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故意的。”
“故意的?为什么?”跟着上官衍一起来的高瘦的人问了句,这声音我认得,是曹南的。曹南出现是在我眼疾之后,难怪我没认出他来。
韩三笑神秘兮道:“可能烦了老是这样藏头露尾,或者想把某些不能言传的消息告诉别人,更或者是,他不用再顾忌自己的身份还有没有保密的必要了么。”
秦正笑了:“我秦正做事从来不必藏头露尾,也无须在我面前拐弯抹角。金氏是我杀,共喜花下骨亦是我埋,你们能耐我何?”
我脑子轰的一声响,金娘,是秦针儿——是秦正杀的?为什么?
在场的人都没有接话,也许他们能找到这里质问秦正,心里都已有设想,但秦正不打自招,还招得这么理所当然,反将他们弄得接不上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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