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六章 瞥若惊鸿游无踪(2 / 2)
“我们对游家知之甚少,家丑之事更不可能与我们说了。恩怨情仇一笔勾销,虽然再无关系,但我还是希望那位游姑娘能安稳。”
我盯着他,上官礼虽然是邪恶云清之子,却有着难得宽广的胸襟与气度。以德报怨,倒是许多处都与云娘很像。
上官礼盯着我,神秘地笑道:“人的一生,总有一些人或者一些事,是凌驾在自我幸福之上的,姑娘觉得呢?”
我马上看了一眼上官衍,脸烫如火。
“本来游姑娘的事情我不想与别人说,她到底是剑走偏锋抑或是语利如毒,对衍弟来说都不重要了。她即成过去,衍弟也可以开始新的人生,总不可能为那惊鸿一瞥,而荒废了余生吧。”上官礼幽幽看着自己的弟弟,看得出来他的确很关心上官衍,语里话间的全是对他的担忧。
我掐着指肚上的微茧,红了眼。
他盯着我盈盈笑着,眼睛与上官衍的也是如此相似,只不过他的双眼上扬中会带些难言的柔软,声音也是絮絮如春风,叫人安静想睡:“衍弟与那姑娘只是匆匆一面,我想着也许他连那姑娘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唯独那尖锐的话语刻得比什么都深。这么多年我也一直没有告诉他游姑娘留下月光卵玉真正的目的,这傻弟弟太善良,太软弱,爱与关怀并不能让他变得坚强,但恨与不甘可以。”
我抠着微茧,满眼泪水。
“而且,游姑娘的性格并不适合衍弟,我这弟弟心事太重,难舒双眉,他需要能让人快乐的女子,就像明火遇上冷烛,点一点总是会亮的。”他突然一展眉就笑了,像个孩子。
我知道他试图劝慰我,让我放下顾忌大胆承认对上官衍的感情。
但我不能。
我抬头看着他,眼泪滚滚而下。
上官礼歪了歪头,颇感惊讶。
我情难自禁,轻声哭了起来。
上官礼不像韩三笑,他不会颠手颠脚过来安慰我,而是安静地看着我,倒了杯茶握在手上,安静地等我哭完。
我哭得差不多了,他把茶递给我,起身给我沥了条热毛巾:“敷敷眼,不然一会儿就肿得像核桃了。”他没有问原因,也没有安慰什么。
我紧紧按着双眼,热流灌注到眼皮低下,感觉很舒服。
“一会儿衍弟要是醒了,见你这副模样,以为我欺负你了。”上官礼的声音柔柔的。
我捂着眼睛,道:“礼公子,我求你个事儿。”
“您说。”
“别跟大人说今晚的事行么?”
“今晚的什么事?”
“就是你刚才说我的那事儿。”
“哦……你喜欢他又不敢让他知道的事儿,是么?”
我拿下毛巾,瞪着他,虽然他语气温柔声音也动听,但怎么就像韩三笑那家伙这样可恨呢?!
上官礼笑道:“情之所初,难得有情人,为什么要逃避要伤心呢?你瞧我游遍大江南北,都未能找到心中惊鸿,有些人更是营营一生都不知所爱为何,姑娘能在美好佳华遇见所爱,应该感觉庆幸才是呀。”
这话,倒是跟上官衍说得很像。
“我记得在决定揭开西谜往事之前,有一天大人来找过我,他看上去很痛苦,很犹豫,那时候他也说过这样一段类似的话,你们还真是亲兄弟呢。”
“哦?什么话?”上官礼继续给我递热巾敷眼。
我捂着双眼,满眼都是上官衍那悲怆令人心疼的愁容:“他说有时候连自己最亲的人,都可能戴着令人害怕的面具。有些人营营役役,安静地来孤独地走,连半个……半个……”
脑海中的上官衍秀目清泪双流,心痛道:“半个盟誓之友都没有,想来也很凄凉……”
我已重复不出他的话,如上官礼所说,我现在应该感到庆幸,在我有生之年还能体验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这个人很优秀,很聪明,世上许多女子都没这种幸运能结识他,我却能看到他的悲伤,看到他的脆弱。
上官礼苦笑道:“这傻弟弟,总是心事太重。什么叫半个盟誓之友都没有,我倒是配不上这四个字,但总还有别人吧?跟着他的那几个部下也算是出生入死了,听着多心寒?”
我叹气道:“或许他只是想刻意保持距离,不想掺太多个人情感吧。”
上官礼看着我,一副要与我促膝长谈的样子:“那你呢?你是为何要撇清个人情感呢?你又不是衍弟这呆瓜,我虽与你交集不多,但感觉你并不是个心思沉重的人,但是我说你与衍弟的事,你却哭了,怎么?有什么事情那么难以克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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