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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三章 是福是祸躲不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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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道:“周幽王爱美人不爱江山,于一个王权帝者来说自然是痴。对心宿朝纲的政者来说,为一女子一笑毁尽王者金令,自然是愚不可耐。但是愚是痴,谁又能真的说得清呢?”

公主不可置否地笑了,扭头看着窗外夜空。

“奴才拙见,公主见笑了。”

公主倚在椅上,低声道:“是愚是痴,的确无人能断,幽王戏诸侯,自古都是个笑话,一个为政者的戒训。”

“公主主政,向来一言九鼎从不虚言,胜过无数明君德帝。相比昏庸暴虐之君,公主已胜过青史半数。”

公主垂下头,幽然道:“为政天下又如何?身为女人,谁不愿自己能一笑倾人之城,能皱眉剪换彼君心池涟漪……”

“公主……”

公主抬着头,看着窗外乌云轻拢后的黯月,虽看不见脸上神情,却让人甚感寂寞。

“公主变了。”男人轻道。

公主冷笑:“那这变化是好是坏?”

“亲者痛,仇者快。”

“那阿侍呢?你是亲是仇?”

男人想了想,柔声道:“公主的人生是公主自己的,只有您有权决定如何向前。”

公主道:“这不是你们最想得到的结果么?无刃卸甲,让我有了软胁,有了顾忌。”

“别人眼中的软胁,不正是公主自己心中的盔甲么?”

公主高抬着头,似乎在笑:“退下吧,本宫要好好想一想。”

她的声音,微有些颤抖。

男人躬身告退,那盏光,幽然地跳跃在诺大的厅堂之中,却独独照亮不了桌前人的脸,还有她那深如海的心事。

公主的背影静止着,灯光也停止了跳跃,此情此景,像极了一副孤灯伴独影的凄丽画像。

这个传说中的女人也许没有惊艳绝伦的容貌,却有着无数男人无法企及的智谋与胸襟,有生杀果断的取舍之慧,有举手投举难掩的王者之气,而她在沉思什么呢?

“呜呜呜……”

我听到了哭声,肝肠寸断,眼前的画面还在静止,似乎在为这孤寂伴着悲凄的回声。

这是夏夏的哭声。

夏夏!是不是她回来了?发现我了?夏夏不要哭,叫去叫宋令箭,快叫她来救我,或许还来得及,还来得及……

眼前的画面像沙子般掉落消失,浠沥沥,浠沥沥,发出雨点落地般的碎声。

声音太过逼真,我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昏暗中好像是有许多的细雨从无尽的黑暗尽头洒下,我伸手去接,雨点穿过我的手掌,消失在半空中。

不远处又亮起了烛光,我飞快扭头看去,一处孤坟,两枝白烛,还有跪在坟前俯身擦着墓碑的男人。

细风斜雨,将烛火打得哧哧作响,男人缓慢地撑开放在一边的伞,温柔地将伞插在了墓碑边上,像是要为碑下的亡灵也遮去这恼人的湿雨。他顾不得自己身背尽湿,却将唯一的伞置在了坟头,这墓下的人对他来说定是重要极了。

这无言的温柔,令我感动。

谁能在油尽灯灭后,仍得某人音容犹在的温柔?若真有这样一人,也不枉红尘俗世来一回了吧。

这孤坟立在一堆竹林之间,碑牌看起来造价不菲,不像是普通人家能承担的,周围的草木也清理得很整齐干净,也算是得体,但大户人家人坟砌得怎么会这么简陋?好歹也会有些亭台楼阁之位的陵筑陪同,再不济,也得有个挡雨檐吧,怎的会孤伶伶的立在这荒郊野外?

***了起来,失神地盯着墓碑,许是在缅怀旧时的情谊与故人的音容。

“井儿很好,上官博将他送出了上官府,也好,不用受云清那个贱人的气。我知道你井儿是你唯一放心不下的,可惜我什么都帮不了你。上官机虽与你不投契,但对自家子嗣还算是关照,井儿在他那里也总比在上官府强。我会多教他一些武功傍身,还有你生前所撰的一些兵法见解,我也会慢慢地交给他。”

我记得这个声音,温柔中带些可怜,就是那就为公主添灯的男人!

他像是在与故人诉说家常,篮里拿出一壶酒,倒了一杯,轻洒在地上,再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败墓无声,烛火幽柔,突地一黯,被细雨无情地打熄了。

男人飞快从怀里拿出火折,刚要跪下为烛续火,却突然停了动作,然后狠狠地将折子扔在了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傻!为什么你要选择这条路,让自己死得如此凄凉?为什么?!你放下了一切换来的就是这些?就是这些吗?你非要生下这个儿子,但没有你,没有你的保护,他不知道能活多久!你这个蠢女人!愚蠢至极!”他的声音在颤抖,他在不值,不值得肝肠寸断!

山雨骤来,似乎是死者在无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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