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作战（2 / 2）

“我看到微博上的消息，听说，江岱准备暂休几个月。你是在为这件事情发愁吗？”

秦澍低笑几声：“算是其中一件吧。你杀青离组之后，江岱的整体状况算不上好。本来他的经纪人是打算给他安排一些商业活动，挑选接下来的剧本。现在干脆拒绝了，反正还未签正式合同。你很记挂他？”

秦澍盯着方莺莺观察她的反应：“深算起来，他对我是有提携之恩的。我在他身上学到不少东西，难免会关注。”

“有机会总能再见面了。你在庄鹤那里，感觉如何？还算舒坦吗？庄鹤这家伙，有才是有才，但是脾气太怪了。读高中那会儿，我俩不同班，那时候我就是看不惯他一副拽上天的样子，他反倒嫌我沉闷，约了放学后在操场打一架，打得两败俱伤才做朋友。”

原来他俩是不打不相识。也难怪，这两人的做事风格，还有脾气秉性，简直是天差地别。没有打一架，说不定谁都瞧不上眼。方莺莺还是想吐槽，这种友谊来得真同潮水一样突然，青春期有些男生的古怪想法太难猜。

“挺好的，我和他的想法合拍，他的策略也不错。就是有时候天马行空，谁都拦不住。”

“这也是他的毛病，不过，他就这脾气，忍忍就好。”秦澍抬手，拍去衣服沾染上的墙壁白灰，“我刚和江岱一道回来，诊疗所的事情，之前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今天开始不能马虎了。反正我还得检查一圈，你不如从一个顾客的角度，评价一下整个诊所的装修效果。”

“当着你的面，你觉得我会打负分吗？”

“没事，我心理素质特别好，抗压能力特别强。”

“那……不好的意见你可以选择性忽略。”

秦澍打拉开门，侧立在门旁，让方莺莺先进屋：“选择性忽略？这办法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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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鹤听说方莺莺惨遭尾随，拿走她截图的证据，准备找朋友调出那天写字楼附近的私人监控，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儿就包在他身上了。还在下一阶段训练计划尚未出炉之前，豪爽地给方莺莺放了两天大假。

方莺莺用前一天的假期完成搬家和清扫工作，到最后累得四仰八叉瘫在地上。今天借口身心疲惫用以自我安慰，心安理得睡了个懒觉。

接近十点，方莺莺屈服于停抗议“咕咕”声抗议的肠胃，无奈起床。

上下眼睑今天异常亲热，她费尽力气也睁不开大眼睛，干脆眯着两天眼缝，凭着强烈的生存本能取出干净衣服换上，接着走到洗手间面对镜子迷迷糊糊地刷牙。

扬起脖子漱口，咕噜咕噜一阵后，把脏水爽快吐在水池里。

裤兜里的手机振动，方莺莺擦干双手，懒洋洋摸出手机，依旧是眯着眼睛看消息。

“我在你家楼下，限你二十分钟内，梳洗完毕赶紧下楼跟我出门。或者，从外面麻溜圆润地回家。不然我就不垫付你的培训费了。”

什么！

双眼立马睁得溜圆，方莺莺确认是庄鹤发来的微信，赶紧塞回手机，随意清洗脸部，冲向梳妆台火速开始化日常简妆。

经纪人难道会不知道女演员需要大把的时间打扮倒腾自己吗？方莺莺才不信，庄鹤八成就是在逗她玩儿呢。

方莺莺硬塞了几口面包牛奶胡乱填肚子，挎着小包，一路电梯下楼。

车窗半开秦澍坐在车里看文件，涂涂划划，没注意到方莺莺朝他这处走来。

对微信内容无力吐槽，但庄鹤工作起来相当认真，方莺莺叩了扣车窗：“庄哥，给我开门。”

方莺莺坐进副驾驶位，系好安全带。车前视野不好，庄鹤收起文件，担心有贪玩小孩不注意安全，探头观察一会，轻按喇叭后才踩油门驶出小区，汇入马路车流中。

“二十分钟让我出门，有点难为人啊，庄哥！”方莺莺拿出随身小镜子确认整体妆容，用手指抹开上得不均匀的散粉，“不是给我放假吗？”

庄鹤在马路中间的斑马线前停了会，让行人有时间从容通过，说：“对你来说，时间就是金钱。放假是指不上课，昨天让你有时间搬家，今天做其他正经事。”

庄鹤调出手机视频，递给方莺莺，继续上路：“你看下这个，我知道我的效率高。”

方莺莺听得一头雾水，接过手机按下播放键。才看了几秒，她就惊得目瞪口呆——视频中的张涌，跪在地上保证不会再骚扰她。

“这是？咱们不是走正常程序吗？”

“傻姑娘，正常程序得走，可对付人得掐住他的命门。人身安全可不是开玩笑的，至少要有双重保障。这个吃软怕硬的人渣，吃了豹子胆敢来动你，也不看看是谁在罩着你。我量他以后也没有胆量来捣乱。”

方莺莺感动得都要痛哭流涕了，这辈子终于遇到真心待人的经纪人，却听见庄鹤说：“我投了这么多钱和人脉，哪里会让那个混蛋得手占便宜？”

她正为他的光辉形象添砖加瓦呢，他倒是自己一把推翻。

“不过，这么急急忙忙是什么事？”

秦澍闻言，递给方莺莺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一场戏的内容，你先大致看下，咱们很快就到拍摄现场，你得上场。”

方莺莺翻动文件的右手停滞不动，惊讶道：“现在就拍，你在开我玩笑吗？”

“到现场之后，你有大约一个多小时的空余去理解角色。这戏是我朋友投资的，客串的演员得阑尾炎开刀住院，我就提议让你上场。反正就是男主角死去的前女友嘛，一场戏而已，你怕什么。你培训了这么久，我总要测试下你到底长了多少能耐，这钱花得值不值。况且，这种场面都镇不住，你想想你能在节目里撑过几关？”

方莺莺溜下身子，用文件掩住自觉有些苍白的脸：“庄哥，听你的。”

这场戏讲的是，男主角的前女友知道了男主角一直在利用她，但在危急关头依旧选择用自己的性命保护他。

没有前后戏，播放时只出现在男主的回忆片段中，用男主角旁白串起前因后果。方莺莺觉得，这戏不仅仅是狗血，而且难以演得出彩，在短短几分钟里要演出角色从纠结到坚定的心理过程，还得表现出对男主角的浓浓爱意。

坐在车里默背台词，尝试去体会角色的心理过程，学着江岱，在每个关键台词或动作点后做标注，在合理范围内丰富人物形象。

和对戏男演员做了一番沟通交流，听取导演的想法和意见。方莺莺这场戏过得还算顺利，仅NG了一次，便过关收工。

换回私服，按先前约定，方莺莺返回片场去找庄鹤。看见他正和一位扮相精明干练、看起来年龄三十过半的女性聊天，方莺莺准备等他们聊完，不其然接收到庄鹤让她过来的手势。

“方盈，给你介绍一下。林雯玉，《演技绽现》的总监制之一，大家都叫她玉姐，特意为你过来的。”

方莺莺没想到庄鹤会把她请来，赶紧问好：“玉姐好！”

庄鹤把控着谈话进度，方莺莺没多言，听见他说：“玉姐，这人怎么样？有资格过海选吗？”

林雯玉看着方莺莺笑开了：“比起同龄人，这小姑娘的演技不错，可还需要多年的积累去锤炼演技。不过，能够在一两个小时里，懂得和多方沟通，顺利把戏拍完，已经很棒了。”

庄鹤调侃道：“那我可就当作，她已经过关了。玉姐要求严格，这里谁不知道？”

“过关是自然的。庄鹤，就凭着乐娱和咱俩的交情，本来一句话就可以搞定的事情，何必弄得这么复杂？”

“在江湖混，招牌很重要，画家没个小名声，谁会买账？”庄鹤拍了拍方莺莺的肩膀，“如果她没实力没潜力，我为什么要砸我自己的招牌去捧她？”

林雯玉抿嘴轻笑，道：“是你的作风！小姑娘，那就这么定了。过几天节目组会邀请所有选手一起开会，大家做次沟通。五月中旬就要开始提前拍摄排练，有机会，咱们还会再见面！祝你好运！”

“谢谢玉姐！”方莺莺目送林雯玉离开，思来想去仍觉得不对劲，问向庄鹤，“今天这事，不会是你‘蓄意已久’的吧！”

庄鹤并不反驳：“都说‘置之死地而后生’，不把你逼到绝境，你怎么会爆发？而且我刚才和玉姐说的都是实话，掂不清你有几斤几两重，你以为我会贸贸然把你送进节目？”

言之有理，方莺莺明白庄鹤是对双方的长期发展负责。

两人沿着来时的道路，走回停车场。靠在庄鹤越野车引擎盖前玩手机的微胖女子看到两人离自己越来越近，远远地招手示意：“庄哥！”

虽说那人微胖，但架不住五官立体标致，看得出，她瘦下去肯定是个漂亮姑娘。

庄鹤挥手，对方莺莺说：“那是姜雪斓，你的执行经济人，我特意挖过来的。等你有出息，我就再给你配助理。”

上辈子方莺莺不喜欢太多人跟在身边，阿瑜兼任执行经纪人和助理的双重角色，而徐姐重点关注她的日程安排，故而，她那时出行只带着阿瑜和阿峰两人。

庄鹤和姜雪斓击掌叙旧，又对方莺莺打招呼：“今后咱们就得亲密相处了，我这人除了管不住这张爱吃的嘴，没别的坏毛病，风评还不错。”

方莺莺看她的行为举止，猜想她很有可能是豪爽女汉子：“能吃是福，以后咱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庄鹤一手压着一人的肩膀：“不止你们，咱们三人是站在作战前线的战友，后面还有工作室的一众职员做后援，以后能走多远，闹出多大的动静，就看大家的默契了。”

姜雪斓主动把两人的手掌放在自己两手之间，方莺莺感到，有一股热流从心底流出，钻入每个细毛，淌进全身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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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天之后，方莺莺接受了新一轮的演技训练，以及，对艺人而言相当有必要的仪态和语言表达课程。

即便上辈子有所经历，可打定主意想在这个节目努力生存下去，想通过这个节目，拓展新的戏路，堂堂正正获取别的机会，那任何的汗水和努力，都是值得的。

五月十九日，周六，这天B市郊外难得出现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

经历提前抽签和排练，九个小组带着装满希望的作品，将在录制现场，用满腔的诚意和热情呈现给观众。

方莺莺在远离市中心的《演技绽现》录制现场，透过二楼小窗户，看到一楼大门外，节目组工作人员正有条不紊地组织观众分批进场。

一个毫无缘由的第六感在她脑海里乍现——也许，这将是她演艺生涯的崭新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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