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12（2 / 2）

接触到路向光不满的目光后，他头皮一阵发麻，恨不得当场剁了自己这两只多管闲事的手。

徐嘉乐一只手假意扶着路向光，腾出另一只手按住肚子，走了几步后浮夸地叫唤了两声，道：“肚子有点不舒服，你们先走吧，不用管我。”

“没事吧？”自欢放下水果篮，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伤到肚子了？”

“没没没，就是想上厕所了。”徐嘉乐连连摆手，“你先带他去病房，我很快回来啊。”

说完立马松开扶着路向光的手，晃晃悠悠又不失风度地离开往洗手间走去。

自欢眼见路向光一副站不稳将倒不倒的模样，一时间也顾不得心里芥蒂了，连忙上前伸手拉住他。

反应过来不妙，做好了被再次甩开的准备。

不过路向光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而是坦然接受了自己的触碰？自欢有些惊喜。

路向光不动声色地把重心往左半身移去一点。

自欢没想到路向光挺瘦一个人，体重却不轻，她一个踉跄，差点扶不住，甚至怀疑路向光是故意的，但抬头看见他面色如常的样子，觉得自己应该是多虑了。

她又不是个弱柳扶风的小女孩，总不至于连个人都扶不住吧。

自欢不服输，把手里的水果篮也塞给和奈奈，双手上阵。

路向光看着自欢，眼里悄悄出现一抹不甚明显的狡黠笑意。

两层的楼梯，自欢却觉得走了仿佛一个世纪，主要原因就是路向光这位病人磨磨蹭蹭得有点过分了，一级楼梯恨不得分成两级走。

毕竟是病人，自欢也不好催他，只能跟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往上挪。

和奈奈在楼梯口等了两次，觉得照这个速度，这俩人还不知道得挪多久才能到，干脆丢下他们自己拿着东西先到病房去了。

自欢不想和路向光单独相处，但和奈奈一溜烟儿就走了，她叫不住，只得一言不发地扶着路向光乌龟一样爬楼梯。

空气安静得有些尴尬。

自欢突然觉得来医院是个错误的决定。

路向光是死是活关她什么事，人又不是她撞的。就因为今天早上跟他闹了点小矛盾，她就该觉得是自己间接导致车祸发生的？这也太牵强了点。

可是……

自欢叹了口气。

她爱多管闲事的臭毛病怎么就改不掉呢。鸡毛蒜皮点大的事，只要跟自己有一丁点关系，她就非得掺和进去。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还是没变。

她没料到的是，路向光比任何人都深知这一点。

自欢抬头望了一眼这仿佛无穷无尽的楼梯，觉得一时半会也到不了三楼，不如开口搭个话什么的，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嘴刚张开，旁边一直安静不语的路向光却先开口了，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说话时直直看进自欢眼里，漆黑如夜的眼眸里透出一丝光亮，是毫不掩饰的期待。

“啊？”自欢一头雾水，“记得啊，我们不是见过挺多次了吗？”

“……算了。”路向光眼里的光黯淡下来，紧接着把目光移向别处。

自欢不悦地皱眉：“别算了啊，你什么意思？我们以前认识吗？”

怪不得自己总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自欢又补充道：“要是见过的话你得提醒我啊，不然我想不起来。”她指指自己脑袋，“记性不太好。”

八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以让两个小孩蜕变成面貌大不相同的少年少女，小时候的眉眼恐怕也只能留下淡淡的痕迹。路向光只是不死心想再确认一次，答案早在意料之中。

他不禁在心里嗤笑前两天不识好歹的自己。

没想到她居然能心平气和地与今早还被自己称作变态的人交谈，自欢正惊叹整件事的不可思议，一旁的路向光又开口说话了。

“是不是吓到你了？”语气轻飘飘的，似乎又回到了自欢刚认识的那个他。

不知为何，自欢总觉得现在的路向光发生了某种变化，不像今早和昨晚那样步步紧逼，也不像从前那样满身防备，相处起来轻松很多。

自欢愣了下，坦言道：“有一点。”顿了顿，笑道，“因为和你给我的第一印象不一样嘛。”

路向光停住脚步，转头看了自欢一眼，犹豫道：“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自欢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终于想到个合适的形容词：“高岭之花吧。”

路向光还没参透这个词是什么意思，自欢又自顾自补充了一句：“老是一种看谁都像看智障的眼神。”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路向光闭口不言，生怕嘴巴不听话，透露出自己对她的第一印象——脑子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