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2 / 2)
白于飞声音又要传来时,他暗骂一声,这个杀千刀的,怒吼:“滚。”
外头的白于飞就真的被吓得圆润地滚了。
回了神智的离人呼吸久久不能平息,羞得满脸通红,不敢多看他一眼,拉着锦被盖过头假装睡去,结果她就真的又睡着了。
秦言墨忍不住笑了,给她盖好些被子,就在一旁看起了书。
夕阳傍晚的时候,离人醒了过来,多日来的精神萎靡一扫而空。她回了幽芷院。
小曲看到她,哭得好不凄惨。
看清楚幽芷院的面貌时,离人有些惊呆。
白于飞常常嫌弃幽芷院杂草多,太没风情,现在一根杂草都找不着。
小曲擦干眼泪,道:“姐姐不在府里的这段时日,府里事儿多,府里没人有空理我,小曲无所事事,只好找些事情做,能够做的事情,也只有把杂草给除了,当然小曲想着,姐姐有一天回来了,看到也会开心些。”
离人对她夸了一番,没了杂草的院子,看着确实舒心多了。
秦言墨休养了三日,精神气是从未有的好。不过对着某个人的时候,他不得不又摆起冷脸。
那个最欠收拾,最碍事的白于飞,每当就在他拉起离人的手,准备卿卿我我的时候,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手里攥着几株枯草,问离人这是什么草药,有何药效。
更甚者,跑到幽芷院各种缠着离人,各种献殷勤,甚至连打扫这种事情都抢着做,做起来还不含糊,一副绝世好男人的模样。
因为这人横在中间,导致他和离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碍着离人的面子他不好发作,只有用冷冷地眼光警告他,结果他假装一副看不懂的样子。秦言墨眉头不但皱了,还皱得很纠缠。
这日清晨,疏于练剑的他酣畅淋漓地耍了一回轻鸿剑,见到白于飞吊儿郎当地过来,他嘴角浮起一抹深沉的笑。
婢女已在荷池上的凉亭已经摆下了茶水瓜果,白于飞一屁股就坐了下去,端起热腾腾的茶水就要喝,杯沿刚碰到嘴唇,一道剑光闪过,手里端着的茶盏蓦然一空,“铛啷”两声响,茶盏就在亭柱上碎开了花,茶水贱了一地,一把明晃晃的剑尖端没入柱子上。
事情发生地太快,白于飞依旧保持着端茶的动作,好一会,他扭头看看柱子上的狼藉,再扭头看向罪魁祸首,脸皮抽了抽。
秦言墨一边往凉亭走来,一脸无辜,“想不到才一段时日没练剑,竟是如此生疏了得,练着练着,剑都脱了手。”
如此幼稚可笑的理由,却又如此冠名堂皇,白于飞一时之间也不好反驳,只是把哼哼声哼大声些表示不满。不过这个家伙没有把茶水泼在他身上,也算是留了情面。
这男人绝对是吃味了,想着,白于飞又暗自得意,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就是喜欢他看自己不满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婢女很快把茶盏屑碎收拾干净,又重新捧上新的茶。秦言墨也不急着去拔剑,擦了汗净了手,也坐了下去,喝了一口茶之后,有位美貌婢女掌托玉盘盈盈而来,白于飞余光一瞄,这还得了,简直天女下凡!
他眼里有着闪亮亮的光芒,盘算着,待婢女来到身边,再好好调戏一番。再看秦言墨,只见他无动于衷,只是白于飞不知道,这只是他其中的一计。
美貌侍女嘴角不过是漫着浅浅的笑,白于飞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不过好巧不巧,她走过曲桥,还有几步就要到身边了,不料脚一滑,身子不稳,眼见就要落入水中,白于飞反应迅速,从起身疾步冲出去,就是那么一瞬间。
不过又好巧不巧,白于飞刚扑过来,美貌侍女就突然稳住了身子,她无意后退一步,白于飞扑了个空,只听见他一声疾呼,随之水面溅起好大一朵水花,惊跑了一池游鱼。
美貌婢女惊呼,“白公子,你怎样了?奴婢该死,害您落了水。”
时已是深秋,水池的水冰凉入肤,白于飞浮出水面,冷得牙齿打颤,甩掉满脸的水,顾不及思考面子是否有丢失的问题,喊到:“快把本公子拉上去。”
其余婢女见状,要过来帮忙,秦言墨摆手制止。他放下茶盏,起身走近,道:“就算你想怜香惜玉,怎地就这么不小心。”
他说得期期艾艾,可没有出手拉他一把的意思。
倒是美貌侍女惭愧万分,俯身伸手去拉白于飞,但偏偏又好巧不巧,由于手不稳,她另一只手托着的玉盘,玉盘上面盛着一只精致铜制的盛器,里面装着紫色葡萄汁酱,全数自他头顶倾倒而下,那只盛器还不偏不倚扣盖在他脑袋上。
婢女们都吸一口凉气,愣愣地望着他。
白于飞欲哭无泪,他现在不但全身都湿了,还湿得很有色彩。那些原本被惊吓得一哄而散的鱼儿,寻找这酸酸甜甜的味道又簇拥了过来,更有鱼儿咬着他的衣服不放。
此时此刻,他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要多没形象就多没形象。
这一幕秦言墨看着尤其顺眼。他转头佯装训斥美貌婢女:“你一来就闹出这么些动静,该当何罪?”
美貌婢女颤颤巍巍,“奴婢知错了,奴婢甘愿受罚。”
白于飞扫掉倒扣在头顶的盛器,大声嚷道:“你们把本公子放在哪里?能不能先把我弄上去,再废话!”
“你们还杵着作甚?”
听到秦言墨低喝声,婢女们行动起来,慌乱之中,只听得两声裂帛的声音。
终于被捞上来的白于飞,落魄不已。此时的他并不比街边的乞丐强几分,不过始终是强的,他破裂的宽袖有一条色彩鲜艳的鱼儿紧紧咬着,这是一条富贵锦鲤,价值可不菲,给他添光溢彩。
白于飞感慨,逃掉了茶水的溅落,逃不掉浑身的湿透,天意。他发誓以后定要修生养性,莫再被美色迷昏了头。
“送白公子回去沐浴更衣。”
秦言一声令下,于是白于飞就在婢女们的热情下,簇拥着离开。凉亭上的秦言墨眼里聚起奸计得逞的笑意。
突然以白于飞为首的一簇人又折了回来,沿着反方向,慌不择路,像极了一场躲猫猫捉迷藏的游戏。秦言墨抬眼望去,见得离人远远过来,他脸上笑意更浓了。白于飞这般落魄,被离人撞到,那就更折损面子了,自然落荒而逃了。
离人顶着一团疑云,近得秦言墨身边便问:“方才这是在做什么?我好像看到了于飞。”
秦言墨牵过离人的手,沿着池岸边徐徐而行,“于飞经常有不正经的时候,做出什么举动,都见怪不怪,不必纠结。”
离人觉得有道理,便不再想了,只是默默随他而行,感受他手心传来的温热。
没有碍事的人在,终得静谧,只属于两人的静谧,也不算白费了一份心思。秦言墨沉峻的表面下,如此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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