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2 / 2)
“见过指挥史大人。”两人对着上首的元狄纳拱手躬身,态度极为恭谨,随之又到道出了姓名。两人已经探查过,元狄纳刚担任指挥史并没有多久,之前只是一个小军官,所以对邻国之间的种种事迹并不了解。
果然听到方唐之的名字,元狄纳无动于衷。他斜躺在毡榻上,目光冷漠地盯着两人,仿佛要将人看透,然而他什么都没看出来。“你们要给我献什么计?”一只手拍拍腰间的大刀,面目凶煞。
方唐之挤出一丝笑,“自然是让指挥史大人战无不胜,风光无限的计策。”
“口气倒不小。”元狄纳虽冷哼,不过神色已放柔和,“细细道来,我便洗耳恭听了。”唤仆人置席摆酒,方唐之和韬无以谢过后大方坐下了。
方唐之道:“大人彪悍勇武,乌蒙国无人能敌,让人敬佩至极,然大人吃了几次大亏,实则是敌方占了地利之势,易守难攻。大人与之正面相交,自然落于下风,所以只能智取。”
元狄纳冲口急问:“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这就是我今日拜访大人的目的。”方唐之细细把攻城的计策说了。元狄纳听了觉得狐疑,不过不愧于一条可行之计。
三日后,元狄纳整顿人马,浩浩荡荡一行再次出发。不过让田孤大为疑惑不解的是,这次人马竟是少之又少,人头不超过一百。更奇怪的是,元狄纳一向来势凶猛,这次竟然收了锋芒,悠悠而来。
田孤暗想,不管对方使什么诡计,固守墙门,饶他千军万马,又能如何?况且只有这么点人马,根本让人不屑一顾。
有士兵问要不要准备好弓箭手射击,田孤摆手阻止:“看看他们要玩什么把戏。”
元狄纳一行稳稳停在墙门数丈远的地方,抬头扫过高墙上一排弓箭手,对着田孤高声讥讽:“大宣国都没有将才了么,不敢出来堂堂正正一战,只会一昧缩头不出,跟小娘们似的,实在让人笑掉大牙。”后面的队伍哄然大笑。
激将法?田孤心里亦暗讽,真是愚昧的人,有勇无谋。
元狄纳在哄然笑声中继续喊道:“我听说,身为低贱下流的娼妓之子,且生父不详者,大多是软弱无能、贪生怕死、缩头缩脑者。田孤将军几次不出,难道竟是出生这般低贱的人么?要我元狄纳说,这样被无数男人玩弄,恬不知耻的娼妓就不应该生孩子,生出来也应该立马弄死......”
如此不堪入耳的话,恰恰戳到田孤的软肋。
他是娼妓之子,这是他一生之耻。但他又极为孝道,对母亲敬重。这是一种非常矛盾的心里,于是这种矛盾化为一种奋发向上的动力,誓成就一番事业,成为人上人,洗刷耻辱。他也不负当初掷下的誓言,成为镇守边关的将军,成为朝廷栋梁。但今日被这番侮辱,简直否绝了他一切努力,被气昏了头脑。
他面色铁青,青筋暴凸,不管士兵的劝阻,披甲开墙门,欲与元狄纳一战,似乎就是为了证明自己虽出生卑贱但并非懦弱无能的人。随他同出的,有三百人马。
当那块铁门缓缓升起之时,元狄纳心里乐开了花,那方唐之的话果然不假,只要三言两句,就能让那田孤放弃高墙地利,出来与他短兵相接,果然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可是田孤哪知道,元狄纳已经暗暗在四周部署了一千人马,等双方一交战,人马就冲出来,那时候田孤在想调转马头返回关闭墙门,已经来不及了。
田孤气势冲冲出来,人数以压倒性的优势,不由分说,扬起手中兵器,双方哗啦就交上了手。他想速战速决,活捉元狄纳,给他些颜色瞧瞧,况且总是被他侵扰,当真烦不胜器烦。
可他不曾想到,才战了半刻不到,四周就冲出无数人马,喊声震天,他暗叫中计,连忙下令撤退。此时守门士兵左右为难,墙门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敌方人数众多,以箭般的速度疾来,而自己的人又还没退回来。
犹豫间,敌方人马已经杀到,瞬间突破防线,冲了进去。田孤却还在交战着,脱不开身,心中已经着实后悔不已。
话说元狄纳带领着人马冲进附近城镇,烧杀掳掠,其中贵重器物,金银珠宝,粮食抢夺无数。元狄纳想起方唐之的话,千万不要过于贪恋,于是带着人马以及收获迅速返还。
田孤好不容易从交战中脱身出来,他急忙下令到别处搬运救兵,可已经来不及,当救兵来到的时候,元狄纳一行就已经撤走,顺着山势溜之大吉。
这山势极妙,往上陡峭难行,往下则有如脚下生风,地势刚刚好。所以才成了易守难攻的屏障。这自然又是方唐之告诉他的逃走地点与方法。
这一仗着实漂亮!元狄纳当晚就摆下宴席,视方唐之和韬无以二人为上宾,甚至把国王依真尔赐的美酒拿出来,敬上。
面对民众的一片指责谩骂,田孤知道自己难辞其咎,这一切都因自己头脑昏聩、轻敌,不顾劝阻导致。他这次的失责,实则有负朝廷重托。于是他立即修奏折一封,阐明自己的罪责,快马加鞭呈送至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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