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往红山（3）（2 / 2）

青争迟疑了一下，却还是将手里已经见底的冰食交到了他手里。他应是怀疑这冰食里有毒，不过既然过了这么久，她们三人都没出现什么不适，想来应是无碍。而且就算真有什么，天地灵气一鼓荡，便也没了。

惜言查探了一番，然后放心地叹了口气：“无毒。”

“呵——”尚未被押走的小贩喷出一口血沫，眼里尽是不屑，那目光仿佛在说，下毒这种阴毒事，她才不会做。

“还磨蹭什么？快把人带走！”惜言斥责金甲卫们。她们顿时加快了捆人的速度，将人带进了花船中某个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

惜言向青争行礼：“受惊了，青姑娘。这可能又是一起流民冒名顶替之事，她们专为报复红山而来，不会刻意针对谁，在她们眼里，世家贵女都该杀。”

“流民？”青争敏锐地捕捉到惜言话中隐藏的讯息，“有很多？”

“不是很多，却也不少。”惜言想了想说，“今年需要迁徙的村落多达十个，有些半路出逃的，就会成为流民，流民多一些也正常。还有些没来得及迁徙，就被金甲卫屠了村，漏网之鱼也会成为流民。”

“流民没有地方安置吗？”不说红山，单是外围的这些州府，听惜文烨讲就有七个之多，不可能没地方安置。

惜言却不怀好意地笑了：“按红山律，她们都该死啊。”

“红山律，不能改吗？”青争忽然想起，曾经挥刀砍向小端王的车夫，他叫什么名字她已忘了，但他临死前的那一眼，她到现在也记得清楚。那是走投无路之人最后的绝望，他们为了做一些自认为对的事情，连命都可以不要。

那车夫与这小贩一样，都以为杀了大恶的达官贵人，他们或是她们的生活就会好上一点。可她们并不明白，造成她们的困境的，并非只是一个两个恶人，恶人死不足惜，但她们更要对抗的，是整个制度，也是整个世俗。

“姑娘还真是，有勇气。”惜言向青争靠拢了半步，“我记得，上一个在大殿上与红山之主说这话的人，第二天就再没出现，包括她身后的那些小世家，都跟着一起没了。人死了，埋了，我这样的人，却是连铲土的声音都听不到。

“姑娘若是有勇气，等见了红山之主，希望你还能说出要改红山律之类的话。”

青争看了看这满地白雪的世界，黑色的眼眸里泛起一股寒意。她这一次没有立刻应惜言的话，反而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就平静下来问惜言：“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惜言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握了握，他又一次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女子了，有些话，他犹豫着，不知当不当说。

“都补充得差不多了，不出意外，两个时辰后，趁天黑前就能起程，明天天一亮就能到达红山。”

“我知道了。”青争淡然道，“还要麻烦惜公子将我这些侍从带回飞船，我想与沉香在迎川路走一走。”

因为刚发生了刺杀的事情，惜言说实话有些不太放心，但触到青争眼里的光，他却难以拒绝，最后只得让两个金甲卫远远跟着，再让她注意安全。

沉香跟着青争离开河道，走进迎川路的大街小巷，一边暗喜着得了两柄尖刀，一边纳闷青大人给她单独留下来是为何事。

两名金甲卫在后面远远坠着，青争不说话，沉香便也不说话，只是走。

迎川路的河道干涸之后，人口也锐减了许多。这里自是比不上青州府或是兑州府的热闹，便是连最宽的一条主干路上，也显得冷清。或许是冬至日快到了的缘故，青争想。

走至一处无人的街边亭，青争挥手设了一道隔音结界，问沉香：“沉香，你刚刚，是不是悟到了什么？”

沉香笑出两颊的婴儿肥：“似乎有那么一点，我能感应到天地灵气的流动，出刀的时候顺着大人控制天地灵气的规律摆动，就能爆发出意想不到的威力。”

“再试一次，向我出刀。”青争话音落，她的身周就再次有天地灵气鼓荡而起。

两把尖刀也再次出锋，沉香只用了三分气力，被天地灵气挟裹的尖刀就再一次如铁斧般，砍掉了亭内石桌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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