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吾即天道（2 / 2）

“天道，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是个什么东西。”黑暗的空间褶皱处，忽然现出一尊微笑着的人脸石像，是它在说话，“我是石盒界的流民，创造你们赤龙星的神！”

“赤龙星？”

“没错，你脚下的星子就是赤龙星，那里以前是红/龙栖息地，我为了培养修士，把那里改造成了适宜人类居住的环境。你们应该感谢我！”那石像说着说着，忽然又变换了另外一副痛苦的嘴脸，“不！你们别听它的！我才是真正的天道，我被石盒星的人污染了，他们让我从各个世界抽取灵力，以维续它们的生存。本该走到尽头的星子，它们却不肯放弃——”

青争让小巨龙稍稍退远些，远离那尊奇怪的石像。太奇怪了，天道也能被“污染”，那么真正的天道，说不定就是一股非常强大的精纯力量，它自有它的规律。

不过现在，这股力量却极其不稳定，石像上的脸不断扭曲变化着，不消片刻，那石像就裂了。

只听“咔嚓”一声，整个黑暗的空间似乎也开裂了。

仙山上的国师被抽干了体内最后一丝生命力，载倒在地，化为了石缝里小草的肥料。

小巨龙剧烈地晃了晃身子：“乱流越来越多了，星子暗淡了好几颗，这样下去，赤龙星恐怕也——”

青争有对天地灵气更细微的感知，她比小巨龙看得更清楚。

方才她说出天机，引得天道和它体内的石盒人打了一架，最后两败俱伤，石像一碎，便统统化为了乌有。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天道已“死”，新的天道尚未形成，空间极不稳定，那些充满灵气的星子，随时都有可能湮没在黑暗之中，包括赤龙星。

她觉得她该做点什么，于是她伸出了手。

那只之前漏了白骨，现而血迹斑斑缠着布带的手。青争伸到小巨龙的防护结界之外，只一瞬间，便感到手指上的痛楚似乎放大了十倍。

她强忍着痛楚，微微摆动手指。那些冰冷的、热烈的、悲伤的、欢乐的、跳跃的……天地灵气，就一点一点地听了她的心思，各自安顺下来。

“呼——”青争长出了一口气，看来，她的想法成功了。

黑暗中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青争和小巨龙都不知过去了多久，小巨龙可没有当初大喵那般的生物钟，毕竟，按龙族的生长周期来讲，睡一觉就是三五百年。

因此，或许只过去了一会儿，也或许过去了很久很久，空间开始稳定下来。

青争眨了眨眼睛，发现整个空间仿佛都变成了她的手眼。只需一扫，她便知晓，这一处空间中，共有六十六方界，十二个方界正在形成，二十四个方界正在塌缩。被困于此处空间的修士竟多达百人，都在刚刚的天道大战中成为了最后的“祭品”。

“小巨龙，我好像，成为了新的天道。”青争看了看自己被重塑血肉的手。

“欸？”小巨龙一激动，险些直接掉回赤龙星。

*

天上发生了这许多，赤龙星的大地上也没闲着。

青争被小巨龙卷走之后，红山女子看似失了“主心骨”，实则却更加骁勇善战，金甲卫和红山戍卫队令百姓们闻风丧胆，绝非浪得虚名。

洛湘舞本想着，趁着青争不在，抓紧让守城的将领鼓舞士气，好好组织守城，却是没想到，青争那退天雷的举动，着实令士兵们都吓破了胆，他们连举着武器的手都在发抖。

然而，令洛湘舞更没想到的是，她一直赖以仰仗的主教竟在她身后对她出手。她毫无防备，主教只一下就拍碎了她的心脏。生机彻底消逝前，她感到主教将她的身体推了出去：“将士们，就是这些妄想学法术的女子们，是她们夺走了我们的家园！杀了她们！”

低沉的士气一下子高涨起来，洛湘舞苦笑了一下，她第一次有些明白了青争的选择，可是对现在的她来说，再后悔也已经来不及。

青争大概也没想到，她答应过源前辈要解决的“叛徒”，有一天竟会死在圣殿的主教手里。而很快，圣殿主教就在红山的攻城战中与陆霜雪对上，修习了红山法术的陆霜雪，修为早就高了主教不知多少个境界，不给主教任何发动法术的机会，三下五除二就将他解决了。

至此，在青争消失到天上的第二天，会王领，城破。

存在于世间数百年头的大权，彻底宣告覆灭。红山律例开始大范围地在桃园各处实行，有人欢喜拍手，也有人觉得愁苦。

只是，不会有人知道，那由红山界蔓延过来的一道道天地裂痕，正在慢慢被填补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