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救(2 / 2)
“好了,别再和我讨价还价。”琅羽向前一步,伸手在江雨归胸前、腰际一通乱摸,沉着脸道:“你的镜子给我。”
江雨归炸了毛,又恐争吵的声音太大,被外面的人听了去,因而低着嗓子吼道:“你疯了!你给适可而止听到没有!”
“阳春昆仑镜,给我!”
“没有!你就这么急着去送死?”
“意安,你到底懂不懂?”琅羽咬了咬嘴唇,“阿诚,他这一辈子被我害惨了!我亏欠了他太多,就算我拿命去抵偿都是还不起的!如今他性命垂危,你要我怎么坐得住?我必须要去找他!可你不一样,你忘了自己的使命了吗?忘了凌渊对你说过的话了吗?你如果卷进来,我怎么向凌渊交代?”
琅羽此次回来,已经知晓了凌渊对于江雨归的所有安排。为了确保这场种族之战的最终胜利,他要开启大封,这也就意味着,他将亲手取出圣心石,而江雨归有可能就此殒命。所以,他们相处的每一天,都无限接近着彼此的末路!于凌渊来说,这种心情怕是不会比凌迟更好过!
时局不仁,难道自己还要再火上浇油,带着江雨归身入险窟吗?琅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不给我也无妨,这间屋子布了法封,镜子的秘道无法在这里打开,你就踏踏实实呆在这儿,我一个人,没有镜子也照样去得!” 话说着,她已经拽起了徐青溪,转身要往门外走去。
正在此时,一道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闪来,“铮”地一声插在门板上,寒芒卷起的剑气如割风之刃,无声地斩断了她耳边的几缕青丝。
两仪剑!
琅羽惊震非常地回过头来,却见江雨归赤红着双目,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挽起一柄一人来高的巨弓,灵力汇聚弓弦之上,使之燃烧成了一道刺目的火线。
她没想到,这小崽子有一天竟会把惊鸿弓对准自己。
这一刻,琅羽身体中所有的偏执都被尽数点燃了。她神色冷了又冷,右手之中灵力陡然大涨,伸至身前虚空一拉,她那柄窄背长刀便如裂空而出,顷刻之间退了鞘,露出森然凛冽的寒光,继而,她手臂向前一甩,刀尖儿不客气地直指在江雨归脸上。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放下啊!” 徐青溪大惊,急得眼泪直掉。
江雨归忍无可忍:“琅羽!你个自私的混账!你知不知道,像你这样冒冒失失地跑去玄清,只能是白白送菜,牺牲的一点价值都没有!届时,别说是崔师兄救不出来,就连大家伙儿也都要给你害死了!你以为,这样就有法子向凌渊交代了吗?! ”
她气得声音发颤,继续道:“我当然知道凌渊现在处境艰难,也想成为他手中之剑,为他披荆斩棘,我会不想留在他的身边吗?可你也不想想,现在在玄清受难的都是些什么人?那是我的师父,我朝夕相处了十四年的同门啊!师友们的深恩难负,我若是对他们的生死置之不理,那不是太没心肝了吗?更何况,琅羽,你自己知道此去玄清必定是有去无回的,难道你要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往火坑里跳,而无所作为吗?你真是……气死我了!”
“你的这些大道理,我不想听!若你是为我考虑那大可不必了,崔诚的事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的生死,难不成自己还没有决定的权力了吗?”
江雨归气极而笑,这话可真像是从琅羽口中说出来!毕竟在她的印象里,琅羽本就是个凉薄妄为之人,做事仅凭自己的好恶而行,若非如此,爹爹和阿娘又怎么会将守护神族的重担强加在凌渊一人肩上!
如今她为了崔诚,更是什么也顾不得了,江雨归不奢望她能够站在凌渊的角度为全局着想,只求她不要一时脑热断送了众人的生机,这就算是阿弥陀佛了!
“好,我懂了!”江雨归绝不允许她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冲出去,因而不依不饶道:“你知道自己一去便是凶多吉少,就算救不出崔师兄,能和他死在一起也是好的,是不是?所以,你救人救得并不那么诚心实意,无非就是一厢情愿地想要成全自己的情深罢了!好,你可以走,只要你承认我说的都是事实,承认崔师兄的死活你其实根本不在乎,从头到尾,你就只是个自私鬼,你说啊!说啊!”
琅羽不答,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可手中长刃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徐青溪在旁全然不知所措,她瑟缩一下,小心翼翼地摇了摇江雨归的肩膀,道:“师姐啊,快住手。这件事情关系重大,要不……要不你们与尊主大人商量一下,求他帮帮我们好不好?”
没成想,她这个提议一出,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两个人,突然异口同声地惊道:“不可!”
这件事要是给凌渊知道,别提什么救人了,定是二话不说直接将她们两个敲晕了算完!他为了回撤的全局计划,甚至能够牺牲掉华烨的人马,于他来说,什么师父师兄的,那些只不过是毫不相干的人罢了,他既不会让他们有碍全族利益,更不会让她二人去以身犯险。
“好了!”江雨归一个头有两个大,实在是拿琅羽没有办法,总不能真的这么一箭将她射个对穿,因而率先收回惊鸿弓,斩钉截铁道:“你要是真的想崔师兄活着,就得听我的!你们要个都要听我的!这事儿没得商量!你放心,我可不像你,没打算以卵击石,急吼吼地跑去送死!”
徐青溪自然想也不想地点头。而琅羽却没有急着回应,她了解江雨归是个什么混蛋脾气,收回长刀,皱着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是!你确实不像我,容我提醒你一句,现在神族的两件宝器可都在你身上,如果你落在了玄清中人手里……”
“这个简单。”江雨归无所谓地笑了笑,“宝器收在我的丹心内,如果我有事,你就拿刀将它剜出来,再利用镜子的秘道带回,交给凌渊!如果实在难以脱身的话,就毁了它,你做得到吧!”
琅羽皱了皱眉,不忍直视她,又知根本拗不过她,“你又何必……”
“我知道,我这么做对不起凌渊!可你放心,这只是下下策,我想情况还不至于如此糟糕的!”江雨归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继而又转向徐青溪,问道:“我师父对于我逃走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态度?是不是恨死我了?”
“这个我不敢说,不过生气倒是真的。”
“生气自然是要生气的。”江雨归想起于丹青那张吹胡子瞪眼的脸,心里顿时升起一阵酸楚的暖意,不自觉地苦笑一下,坦言道:“此番行动,我们必定是要有人帮手的。可这说到底,毕竟是玄清内部的事情,青溪的父亲能做的有限,最多也只是推波助澜。所以,我们还要有人内应!为今之计,我只能赌一赌,赌师父他老人家,还会顾念一丝师徒情分。”
琅羽秀眉一挑:“你到底想做什么?”
“把水搅浑。”江雨归的双眸中迸射出少有的冷峻,“玄清这个泥潭已经污浊不堪,我还要将水搅得更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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