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2 / 2)
这些宾客其中,自然也少不了与禄公公一样,看他不顺眼的人,冷嘲热讽,卫衣手持酒杯,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记了下来。
也有写了酸诗讽他奸佞小人,蛊惑人心,卫衣面上含着笑,心里却明白,今日之辱他暂且记下,他日定然奉还。
卫衣走着晃了晃,宁润要上前去扶他,“师父。”
“你去陛下那里吧,不用管本座。”卫衣摆了摆手,眼神清明,他还不至于几杯酒就倒了下去。
“是。”
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繁缕坐在拔步床上的身形,明显微微一颤,交叠在膝上的双手抓紧了裙子。
满目红艳似火,卫衣皱了皱眉,对一旁的喜娘道:“你下去吧。”
“是。”喜娘顿了顿,只得躬身退下,只是临走前着意提醒道,他们千万不要忘了喝合卺酒。
新房里只剩下卫衣和她两个人,繁缕始终低垂着眼,心里却越来越忐忑。
卫衣随意的挑起了红盖头,却出乎意料的看到她红妆美艳,突然弯下腰凑近了面容,一瞬间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啊!”繁缕像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直接想要往旁边蹿,一下子肩膀撞到了床栏,疼得厉害,偏生还不能哭出来。
卫衣冷冷挑了挑眉,看着她惊慌失措,不知所言。
这天底下,没有几个新娘子,在新婚之夜却怀着赴死的心思吧。
繁缕睁着微翘的眼睛,故作冷静,殊不自知,唇上的口脂已经被咬得落了色,紧紧抿着唇,满目的防备与惧意早已泄露了她的心思。
这样的神情目光,卫衣再熟悉不过,甚至是身居九五之尊的小皇帝,见过的都没有他多。
都说女子一生最美的一天,就是穿上嫁衣上花轿的这一日,此言却也不错。
不过,和其他女子不大一样的是,繁缕并没有扎耳洞。
因幼时算命的道士说她福气薄了些,所以不能扎耳洞,防止漏了福气。
鬓发乌黑,干净的莹白耳垂下,是白皙秀长的颈侧,小巧的锁骨,胸前起伏的前襟,再往下就是束着提花红底腰封,纤腰若柳。
娇小的身形笼着大红的广袖霞帔,一身锦绣嫁衣,瑟瑟的缩着肩膀,卫衣心里暗笑了笑,这个小丫头,这么一缩肩,倒像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
他故作冷颜问道:“你可知你的身份?”
繁缕顿生一阵难堪之情,狠狠咬着内里下唇,不肯言语。
可卫衣死死逼视着她,不得不答,一开口发出模糊不清的嗓音,含着哭音,低声答道:“知道。”
卫衣听了很满意,走到桌子前,端起两杯酒,递给她一只杯子,饶有兴致地继续问道:“繁缕,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繁缕抿了抿唇,低眸乖巧的回答道:“交杯酒。”
“这叫合卺酒。”卫衣淡淡一笑,纠正道。
他拈着手里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泛着微光,酒香中隐隐能闻到一种很清淡的苦涩药味。
卫衣泠泠一笑,道:“这酒香,闻到了吗?”
不过是一些催情的药罢了,这是宫里惯用的手段,他目光微闪,故意将酒杯从繁缕鼻尖漾过。
“喝了这个酒,你就人事不知了。”这么说尚且婉转,这里面的药粉,可使女心欢洽,情动不已,不知是何人准备的。
卫衣扬眉微挑,转着手里的杯子,繁缕倏然一惊,鼻尖的酒香中隐隐夹杂着苦涩的味道,她是医女,自然知道什么叫催情的药,甚至知道它的一些药理。
可是,他同自己说这些做什么?
卫衣很快就将酒杯放下了,显然没有要喝合卺酒的意思,繁缕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板着肩,坐在床边上一动不敢动,大气不敢喘。
下一瞬,卫衣突然直接按住了她的肩膀,这衣裳本就是广袖,外衣径直被褪了下去,露出来一些肌肤在空中。
按在肩上的手炙热有力,繁缕下意识挣扎着后退,惊悸地唤了一声:“大人。”
“放心,本座如何,你应当清楚。”卫衣声音冷淡,似是意有所指道。
繁缕被羞得面红耳赤,卫衣却有点古怪的看着她,白皙的锁骨从挣开的衣领处露了出来,少女未经人事的身体如一块毫无瑕疵的白玉。
繁缕战战兢兢,可他的目光不似含有任何动情之色,只是微皱着眉,繁缕想他可能是不高兴了。
突然就失了戏弄的心情,卫衣还是仔细的看了看她,繁缕拼命往后措,手臂撑在身后,以防自己倒下去。
“你且睡在这里。”卫衣忽然掠起衣袍,转身大步出了新房。
他不是在这里吗,这里不是他的房间吗?
直到看着他的脚出了房门,房门被人关上,繁缕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撑在身后的手臂一软,顿时整个人砸进了柔软的喜被里,还有熏香的味道。
她望着头顶上的红罗帐,今晚是过去了,日后,该怎么办?
仅仅方才一会,她便畏惧不已,背后已经沁出了冷汗,心跳加快。
此时打量起房间里布置喜庆,红罗幔帐,处处贴着双喜字,高烛红泪,桌子上摆着八样果品,寓意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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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版总是出点小问题,反复的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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