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快乐（六）（2 / 2）

只不过程妮妮也只不过是刚学会说话，口齿不清、陈芳下手重、气的狠而没怎么听程妮妮咒骂，程妮妮感觉到身上疼、说话又更是不清楚。这两个不清楚之下，程妮妮刚刚的厥词就恰到好处的被人略过。

“呜呜呜、呜呜呜……”

陈芳这一回只怕是被气的狠了，对于程妮妮干脆下了狠手。

“你这是咋了，有啥事儿也不能拿孩子出气！”

张澄在外面站着，最终还是有些不忍。尽管这件事属于程妮妮与陈芳二人之间的“冤孽”、尽管程妮妮上辈子再怎么拎不清，可是张澄还是看不起下去了。他可是个慈父，总不能在外头待太久。

“我管不了你，还管不了孩子吗？她是我生的、我养的，我就是打死她也不关你的事儿！”陈芳大闹道。她每次打程妮妮原本就是为做给张澄看，好让张澄服软，谁让张澄平日所表现出来的都是‘心疼’程妮妮呢？

陈芳接着大骂着，还言以后趁着张澄不在迟早把程妮妮弄死之类的话。张澄并没有理会这些话，而是抱起来程妮妮就往外走。程妮妮呜呜的哭着，直到这个时候，程妮妮依旧不愿意承认，这么多年来她心里对陈芳的‘好印象’多半是她臆想出来的。

因为对于年长的程妮妮来说，童年过世的陈芳对于她的印象实在是过于模糊。而且后来陈芳的日子差不多是随着陈大顺的出息而越过越好再加上身上的病，这才有的安分。

对于年长的程妮妮来说，父亲不在家里陪自己，那么早逝的母亲就成了寄托，这个母亲的字眼就在她的脑海里逐渐美化。因为上一世的她需要一个与程大顺形成完美对比的存在，而活在她心里的陈芳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现在程妮妮回到婴儿时期，经历了一次次殴打，她并不是小孩子转头就忘，她是一个成年人的魂魄，所以那些戳心的污言秽语她一字一句的全都记得。

张澄见陈芳情绪还不够稳定，于是就把程妮妮暂时交给了程母（也就是程妮妮的奶奶）来照看。程母着程妮妮只是咂咂嘴问张澄什么时候给她抱个孙子来照看。张澄笑笑道‘闺女儿子都一样。’

程母看自家儿子这个样子，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催促了声早点让她抱孙子。

张澄笑而不答，这件事又这么轻轻的揭过去。反正张澄已经习惯了搪塞，也做好了让老人家失望的准备。

就这样，程妮妮在程母这里又住了一个月，程母不打程妮妮，但却觉得女娃子不金贵，不要怎么养都能活，于是程妮妮原本就一落千丈的生活水平等到了程母这里，就变成了一天只有两餐，还有一顿是野菜汤的地步。

“走、妮妮，爸爸带着你下地！”张澄兴高采烈的拿着锄头，扯着只穿了一件短袖和短裤的程妮妮。

程家有一小块地种了苞米，现在地里草长起来了，张澄身为家里的劳动力需要去地里锄草，但他又担心自家宝贝闺女在家里被人欺负，于是只能随身带着。两岁的程妮妮被铺了张席子放在田间地头的大叔下。

程妮妮在树底下乖巧的坐着，她一向乖巧。（主要是不乖巧也不行啊，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无聊，什么娱乐的东西都没有。）

张澄在田间地头锄草，程妮妮虽不干活却要和蚊子做战斗。田间地头的蚊子比家里的原本就多，而且程妮妮的皮肤虽也被烈日侵蚀过，但总体来说还算是娇嫩可口的。

没过多久程妮妮身上就被蚊子咬了好几个红肿的大包，但她却不能走，因为张澄没回来。

程妮妮看着张澄在田间地头干活，又看着破破烂烂的自己，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自己会一直如此下去的感觉。按照她原本的记忆，自己的父亲不是连年出门谋生，自己一整年都见不到父亲吗？

可是现在他不是安安分分的在家里吗？尽管母亲陈芳一直在闹腾，可是父亲依旧没有出远门的准备。这怎么和程妮妮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了？

被蚊子咬的浑身是包都有点挠不过来的程妮妮隐隐有些担心，但追究起来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害怕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