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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事讵能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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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总是要拿凝霜出气……

云瑾皱着眉头,站了起来:“我不是妃嫔,也不是皇宫中人。我来求皇上,有何不可?”

紫鸢嗤笑出声:“你是肃王的夫人,如今自然是皇上的妃嫔。何况皇后是天下之母,你岂有不受管束之理?”

云瑾冷冷地凝望着紫鸢,沉声道:“你既晓得我是肃王夫人,你又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说话?”

紫鸢张口结舌,一时不知怎么回敬她,转眼看皇后,皇后的脸又沉又冷。紫鸢气急败坏,干脆拉着衡俨的衣袖,哀声道:“皇上,不知道皇后还是不是后宫之主了?”

衡俨停下了指扣,微微掀起眼,云瑾正拉起凝霜,一抬头四目相对。云瑾突然一阵心慌哽咽,说不出一句话来。

衡俨又垂下眼来,沉默了许久,吩咐一旁的太监:“叫人快马去请恭王妃来,说青鸟想见她。”

云瑾默然,没有谢恩,也没有拒绝之意。只要能见到婉慧问清端倪,在宫中还是恭王府,于她并无不同。

殿里很寂静,谁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紫鸢欢快的笑声重新响起:“皇上,这棋你还没有下完,接着下嘛,我瞧皇后会赢呢。”

皇后扣起一颗棋子,抿着嘴微微笑:“我怎么下得过皇上?”

衡俨也面上含笑:“皇后棋艺确实不弱。”

他始终都很敬重皇后,甚至于有些纵容紫鸢。紫鸢不由得得意洋洋地瞥着云瑾,可惜云瑾此刻却没心思留意这些。她只是在想,婉慧说只要见着纸鸢便要去见她,那已经几乎是两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她去婉慧的闺房,她的举止似乎也没什么异样,只是手中多了一沓纸,上面写着……写着……那些诗句,云瑾却是一个字也想不起来。

她心中隐隐觉察了到什么,却又理不明白。一转头,见到凝霜忧心忡忡盯着自己,她心神一凛,握住了凝霜的手,似在安慰她更似安慰自己:“别怕,没什么大事……”

“啪”的一声,衡俨手中的棋子落了下来,眼皮又微微掀了一下。

紫鸢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发青。

过了两刻钟,方才那太监进来:“皇上,去恭王府的人回来了。说是多谢……”他望了一眼云瑾,不知如何称呼,干脆就含糊过去,“……挂念,只是恭王、王妃两人都感染了伤寒,须得静养上两日,过几日再入宫。”

“我不信,”云瑾低首沉思,断然道,“分明我昨日在睿王府见二哥时,他还是好好的。就这一夜之间,习武之人,怎会轻易染病?”

何况婉慧既然卧病,为何要放纸鸢邀她相见?

“这也不肯,那也不信,你究竟是要怎样?”紫鸢笑道。她虽然在笑,声音里却带着太明显不过的讥诮之意。

云瑾望向衡俨,他却转过了头去,不看她的眼。

云瑾很清楚他在回避什么。她沉思着,慢慢走到他面前,轻轻地说道:“你答应你,我只要见过婉姐姐,便一定会回宫来。”话音一落,转身便朝殿外跑去,只听见远远地紫鸢叫道:“皇上,这也太没有规矩了……”

云瑾也理不得什么规矩了,只略略分辨了方向,快步朝着宫门方向跑去,还未跑出几步,后面有人高声叫她:“青鸟……”

云瑾回头,凝霜骑了马朝着自己冲过来。她让开两步,凝霜下了马,将一块令牌交到云瑾手里:“皇上说,速去速回,万勿食言……”

云瑾咬了咬唇,闷闷地“嗯”了一声。凝霜扶着云瑾坐上马,低声道:“小心胳膊。”

云瑾一人一骑,出了皇宫,直奔恭王府。

恭王府的门房见到她手中的宫中令牌,二话不说便叫人去通传,很快便有人引云瑾到府里中堂坐着。

一会有人来上茶,一会有人来寒暄,还有几个婢女围着她问长问短,殷勤得不得了,可明南和婉慧却偏偏没有出来。

问那些婢女,也总是顾左右而言它。

云瑾心中愈发狐疑,却反而沉心静气了不少,无论如何,就是静静地坐着,耐心地等着。就这么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才见到明南慢慢地,从外面走了进来:“青鸟,今日怎么非要到我这里来?”

他和和气气地笑,眼角的尾纹弯起来向上,笑眯眯的样子与往常一模一样,脸色都是红润的。

常何不会骗人。明南越是这样,反而越是反常。

“二哥,”云瑾迎了上去,“你们怎么了?”

她并无赘言,单刀直入。

明南笑道:“没什么,我身体不适,不便外出走动。”

云瑾连忙道:“婉姐姐也不舒服么?我去瞧瞧她。”

明南脸色微微一变,侧身挡在她面前,摇头道:“你伤病初愈,若是被她感染了伤寒,我可吃罪不起……”

他的话很客气,可一点也不亲近,客套之中拒云瑾于千里之外。全不似昨日在睿王府时,两人心照不宣,三言两语、各知苦楚。

云瑾也懒得虚与委蛇:“二哥,你不让我见婉姐姐,我也只好告辞了。可我回宫便会去求三哥下旨,到那时,你不让见也得见……”她顿了一顿,拉住明南的袖子,轻轻地说:“这些年来,我晓得你是真心拿我当妹妹一般爱护。我们兄妹,本该同病相怜,何必闹成那个样子?二哥,无论你同婉姐姐发生了什么,你是我兄长,我一定会帮着你的……”

她动之以情,明南则面无表情地望了她一眼,缓缓皱起了眉头,垂着头,一言不发。

良久良久,他抬起头,勉强笑了笑:“你要见,便去见吧。”

※※※※※

春寒尤甚,可婉慧的那个院子里,依然有鲜花,三五相依,伴着一座阁楼。疏落,却显有韵致。

天上没有星月,花香仍袭人。

门上有铜锁。

有人跟在云瑾后面进来,开了锁,伸手请云瑾入内。

云瑾讶然,但不及多问,先进了房。

房里一片黑暗,并没点起火烛。此时虽然已是深夜,可云瑾总觉得这屋子黑得有些不同寻常。

有些诡异,黑得好像没有了生气。

“婉姐姐……”云瑾轻声唤了一句。

“青鸟,是你么?”不远处立刻有了回应。

云瑾沿着声音摸过去,听见“嚓”的一声,前面绽出一点微光。

婉慧举着烛台站在床边。

“婉姐姐!”云瑾跑到婉慧身边,才瞧见微弱的烛光中,她身后的窗户,竟是被木板封住了。云瑾吃了一惊,四处打量,才发现所有的窗户,都是被一条一条的木板封得严严实实了。

“婉姐姐,你……”云瑾还没有开口,婉慧却先笑了,因为她已知道云瑾下面要问的话了。她放下烛台,抓住了云瑾:“青鸟,你快帮帮我,我不能呆在这里。”

云瑾却见到她握着自己的手一片淤青,往下望去,婉慧得手腕处更是好大的一圈红肿。云瑾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昨日他把我从外面捉回来的时候,手上的劲重了些……”婉慧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二哥?他捉你?”云瑾的眼睛睁更大,“你们……你们这……这是做什么?

婉慧坐到了床边,望着枕头的旁边的一沓纸,笑道:“青鸟,我心里有了旁人,不肯再呆在恭王府。他晓得了,就将我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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