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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绣错展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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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若菊一听,又坐了下来。梅若松奇道:“什么人?”

那人回道:“就是上次害三少爷的人。”

柳若眉哼了一声,走到外面院子里。严慕枫朝着云青招了招手,带着她也跟了出去。

院子里站着几人,地上捆了三个男子,其中一个下巴的痦子上长了根黑毛。

云青对严慕枫悄声道:“就是他。”

严慕枫对着柳若眉颔首示意。柳若眉喝声问道:“你们究竟受谁人主使?”

那三人躺在地上,一声不吭。

柳若眉也不气,微微一笑,提剑便将黑痦子的无名指和小指剁了下来。黑痦子惨叫一声,在地上不住地打滚。

云青低声惊呼,转过了头去。梅若菊面无表情,站到了她身旁。

严慕枫笑道:“若眉,莫切的太快,待他不疼了再切,一个时辰一根,便差不多。”

柳若眉笑嘻嘻地,提剑单腿踩在一个人身上:“听见了么?说不说?”

那三个人只是哀唤,却不求饶。

严慕枫又笑着说:“这几人嘴既然硬,是条好汉,只好试试别的办法。”他转身问梅若菊:“二弟,你上次说……如何将人阉了做太监?”

梅若菊沉吟道:“方法有两种,如要做太监,自然是全去了好。姐夫若需要,我还要准备准备……”他一本正经,嘴里尚在点算需要那些工具。

那三个人不住地打颤,突然之间黑痦子叫道:“是葛妙坊的夏葛叫我们干的……”

柳若眉脚下又重了几分:“他为何要害我三弟?”

黑痦子叫唤道:“你们绮绣帮垄断了本地的生丝,商家便只和你们做生意,赚的钱官家占了一分,商家占三分,你们倒占了六分,不给其他人留余地,自然有人要找你们麻烦。”

“既为钱财,何必要下毒害人性命?”严慕枫冷声问道。

“你这弟弟虽然无用,却也是你的心头肉。伤了他,也算是伤了你一条臂膀。”

“明白了,我也不折磨你们了,”柳若眉笑道,“你们去了吧。”说着一剑一个,三声惨呼过,瞬间三人便没了性命。

云青心头一阵冰凉,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头。梅若松从里面跑出来,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大叹了一声,叫道:“姐姐,你又杀……”

柳若眉双目一瞪道:“还不是因为你,你倒来怪我……”

梅若松看着尸体,又扫视了一圈。云青心中亦觉得柳若眉过分残忍,忍不住劝道:“梅大哥……”她话未出口,梅若松伸手一拉云青,说:“走。”

说着便拽着云青出了庄门,只听远远地,柳若眉哼声道:“小妹子,你帮我看好他,莫教人又骗了钱去。”

梅若松拽着云青,一路闷声走着,直到了庸贤楼前。他盯着楼上,瞧了半晌,怒声道:“不去不去。”又拉着云青,绕过一个小书院,到了旁边的一家小酒馆里,寻了靠窗的一张空桌坐下,大叫道:“上酒……”

小二端上来一壶酒,梅若松提起来便喝了一大口,又大叫:“不够不够。”

小二连忙搬了几个大坛子放到边上。

云青皱着眉头望着他。片刻他便将这一壶子酒喝完,又伸手去开边上的酒坛。

一旁书院里出来几个年青人,结伴正从窗前走过。其中一个笑得大声,满心感叹:“……你说这做天子,是不是天下第一等好事?”云青一愣,转过头去听他们谈论。

另一人笑道:“那是自然,听说皇上又新封了一位钰妃娘娘,这等美事,你可是想也不要想。”

先前那人嚷道:“不对不对,我是听说皇上最宠幸的是一位什么婕妤……”

他们走得快,再说什么已经听不到了。

云青缓缓转回头来,梅若松刚刚打开了一个酒坛子,云青正想劝他,可不知怎的,口中苦涩难挡,竟然学着他,用碗在坛子里捞了一碗,仰头喝了一口。

一大口酒下去,立时咳嗽不止,喉中腹中便似有一团火在燃烧。

梅若松发怔:“你不是不喝酒么?”

云青掩着咳,轻声道:“不是你说,将进酒杯莫停么?”

梅若松大笑:“那就一起干了!”

两人将碗中的酒一干而尽,云青已满脑子都是晕晕乎乎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就听梅若松一个人边喝边说:“我和二哥,自小便是姐姐一手带大的。”

云青没力气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说:“姐姐接下了绮绣帮,不叫我们操心,她诸多不易,我们心里都晓得。”

云青仍是笑。

“可她手段太过,我实在难以接受。你说……哪有动不动就取人性命的?攸宁就不这样……”

云青又喝了两大口,眼前只见到四五个梅若松晃来晃去,耳朵里一片嘈杂,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更不知道攸宁是什么人,早一头便栽在了桌子上。

也不知梅若松是如何将云青带回去的,等云青第二日起床的时候,听见外面传来梅若菊和梅若松的声音。

梅若松正对梅若菊说道:“她若喝伤了,我就罪过了。”

梅若菊说:“她死便死了,只是她的针法我还连一分都未明白,可惜。”

云青听得眼睛都瞪大了,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开口叫了一声:“梅大哥……”

两人立刻就推门进来了,一看云青无恙,梅若松似松了好大一口气,忙上前道:“我昨日背你回来,姐姐将我骂得头破血流。只好拉了二哥在这里,万一你有事,他便可以救你。”

云青笑道:“给你添了麻烦,真对不住。不如我请你喝酒,向你赔罪?”

梅若松一愣,笑嘻嘻道:“我自然无妨,你……还能喝?”

云青摇头:“不能喝,但又觉得喝一点也好。”

梅若松大喜,觉得云青真是爽气,挥手道:“那就再去,再去。”又拉上梅若菊:“二哥,一起去。”

梅若菊正当推辞,云青低声笑道:“若你一起去,我便告诉你为什么那针扎在神厥穴上,却不伤人,反而保了梅大哥心脉。”

梅若菊提步便走,大声道:“可是去庸贤楼?走走走……”

三人并未去庸贤楼,仍是去了那小酒馆。梅若松酒喝得多,话更多;梅若菊跟着有一搭没一搭的,三人竟然相谈甚欢。

云青也耐不住这两兄弟一再恳求,终于答应了留在庸州。

她敬畏柳若眉,但羡慕柳若眉和严慕枫的鸾凤和鸣,更不舍他们一家的温情。

白日里她去绮绣楼做事,收拾铺子,料理丝绸;晚上则教梅若菊桃夭针法,也任由他医治自己得左臂。她不藏私,在绮绣楼又尽心做事,柳若眉对她也渐渐地疑心尽去,连绮绣楼的一些银钱出入,也不避着云青。

到了后来,索性将绮绣楼的账目都交给了云青。

云青蒙她厚待,只能愈发尽力。

庸州与安靖隔了一条江,却不似安靖寒冷。柳若眉财大气粗,一家对云青很是照应。云青在这里的日子,居然过得颇是怡然自得。

转眼又是两年。到了年底,绮绣楼要盘账,因此闭了门。严慕枫、老账房和云青在里面算账,只算得天昏地暗。

云青刚刚清完一笔数,放下了手中的笔:“往年到了年底,绮绣楼的生意都是比平常要好,今年的生意却清淡了这么多?”

严慕枫问道:“给我瞧瞧?”

“云青没说错。”老账房立即将今年的入账数交给他。

“确实是少了很多,”严慕枫边看边皱眉,“你和云青再理一理,究竟少了哪些生意?”

老账房连忙拿了算盘和账本,重新点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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