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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公子咎受罚,林外起狼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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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公子咎长相上也便具有汉人和白狄氏族人的共同特征。此人除了身板结实外,身材骨架还带有赤狄人高大有力的特征。

对于公子咎的长相,狐也律认为,公子咎脸白唇红,梭角分明,却是白狄和汉人赋予他的天性。这也说明狄人与汉人的民族共存和通融。

公子咎虽是混血,但他平常却是单冠发髻,不戴帽子,今天也不例外。

昨晚,因为心生烦闷,公子咎一人从师娘花骨朵住处出来时,上身披了一件虎皮上衣,内穿一件衣白袖红的粗麻棉衫,短袖,下身穿着条青蓝间白的方格加厚锦锻裤,脚踏一双黑色短筒牛皮靴,看上去也很精干。

公子咎原是个胸怀大志的落魄公子,狐也律见公子咎在野外竟睡了一夜,心怀好奇,便向公子咎躺过的石床模样的石头处走去,看了看后,说:“公子,昨晚找不到你,把师娘急坏了。”

公子咎面有难色,却不言语。

狐也律走到公子咎身后的石床瞄了一眼,惊呼:“公子,快看,虎皮印!”

公子咎转过身去,好奇的发现他躺过的石面上竞有一只虎皮的印记,不觉有点纳闷。

心想,或许是我身上的虎皮受了潮湿,烙下了印记,也并没往心里去。

狐也律却打趣道:”公子,此乃天意,这注定你是天人下凡,此生大业可成呀”。狐也律口出此言无非是想宽慰公子咎几句。

俩人正说着,只见从雌雄柏树后飞马闪过一个人影来,来人大声说道:“姬咎!”

只见此人相貌奇丑, 脸方嘴大,嗓门洪亮, 披头散发,身体健壮,年纪大约四十多岁模样,以手持戈。

来人正是公子咎师娘花骨朵,她的马身后面不远处跟来七八条北犬,沿着树林间隙向公子咎他们这里走来,犬脚踩到林间枯叶上发出唰唰的响声。

这几只北犬是北方犬与狼配种生的狼犬,所以走路时并没有发出汪汪的叫声。

公子咎见师娘寻迹而来,心里一惊。

在公子咎和狐也律看来,花骨朵是位不敢怠慢的人物。这不仅因为她的师道师德,也基于她在当地的传闻。

他俩曾经听人说过,师娘花骨朵年过四十还是个老处女,不过俩人也听附近村子里的人说她育有一女,因被自家男人抛弃,伤了心,于是一个人跑到了这里,后来常年寄身于此老林中,行为怪异, 举止无常,隐名埋姓,默默无闻. 对于恩师的来历,公子咎和狐也律谁也不愿意当面问。

不过,若论学问,花骨朵却不是个深居山林的一般妇人。

公子咎拜师求学前,娘妃曾对他说,花骨朵是位得道的道家兵法传人,其父原是晋国一位将军,花骨朵原本是将军府的小姐,从小生活无忧,知书达理,后来因为晋国三家大臣争霸,兵败后导致全家被杀,因为家道中落,出嫁没多久,夫家嫌其相貌丑陋,便把她逐出了家门。

据说花骨朵的的学问传自于一位得道的女真人,女真人又传自于上古仙人,有人说她与钟离春同师于此间形踪无定的红白双煞。说起红白双煞来,这里方圆百十里内无人不晓,那是两位慈祥的老人。

公子咎在十岁那年,见过二老一次,只是当时年纪小,记忆不深,再后来只听为师偶尔提及,但此后再未见此二人足迹。

丑师花骨花虽然过着举世无争的生活,但她并非不闻于世,超然其外,因为她常向附近村子里人们打听诸侯各国的时局战况,回来后根据天下大势和秘传的易学理论,演兵布阵,潜心学问,并且参照各国纷争变化,悟出了一套攻防谋略和兵法技艺,不过,这个女人却是经常出外云游的,或者一时不在,也是因为生活的需要,去找吃用东西去了,也常常一个人去狩猎,甘愿冒险与野兽杀伐,体验惊心动魄的感觉.

这个独居世外的女人,在她居住的圆拱顶小木棚屋外养着十来只骨架硕大,行动敏捷,捕猎迅速的狼犬,当地人称其为北犬,是猎杀中山狼的名贵犬种,附近村子里的猎人很喜欢这种犬。

花骨朵初来此地时,此处是片人迹罕至的楸树林,

据说当年她云游到此的时候,眼见一条曲径小路直通密林深处,径宽五六米左右,拐过几道弯,行至二三百米远后,便走到了林子的尽头,尽头处是片方圆二十丈的空地,花骨花看上了这个地方,便滞留于此处不走了,于是仅凭一人之力,硬生生的在里面掏出了一片狗窝,放养了几只从村子里买来的北犬,平常把它们关在那里.

此后她又不断搭棚建舍,接连造了十来间圆顶木屋,屋蓬取自于山中树木和蓍草,构建出了别具一格的林中小天地,在此一住就是二十来年了。后来,他又在树林中开辟出了一条秘密通道,从相反方向直通林外。

附近村子上的人说,早年,这片楸树里时常有中山狼群和其他野兽出没,野鹿野猪稀松常见,野牛老虎来的不多.但对她来说,养犬是必须,是生活的陪伴和安全的保障,不是个人喜好.

公子咎和狐也律师从花骨朵后,常见她一人形只影单,两人私下里便对为师琢磨过,两人认为,从性格上看,花骨花没有女人味,一开始暗中把她看作是一个男人,后来发现这是对恩师的不敬,后来,他们倾服于她健全朴实的人格,尽管相师多年也没能看到她做为女人细腻温和而又流露情感的一面,这给他们铁面女人的印象。

只有一次,当他们提到了钟离春,并且告诉她钟离春嫁给了齐国国君后,她才偷偷流出了几滴眼泪来,被他俩看了个正着.这也证实了她作为女人有着正常女人所有的敏感和情感.俩人才对她倍加尊敬了起来。

公子咎称花骨朵为师娘,是因为公子咎的娘妃使然,母令不可违,这也说明公子咎生母与花骨朵形同姊妹,而且关系非同一般,只是公子咎不知道。

花骨朵住在这里不走的原因,除了因为这片楸树林的独特生存环境之外,还因为这附近的村落和它独特的位置。

花骨朵的居所是块方圆三四里的大片树林,从此处往南百里开外,是中山国的国都中人城,往北二十多里是坝上平原,平原北面有个突兀的山,叫望山,山下有个人人生畏的地带,人称野狼谷。

野狼谷下有几个村庄,是个白狄和赤狄人混居的鲜虞人部落,狐也律就出生在其中一个叫作望山脚下的小村子里。

这个鲜虞人部落是个为人称道的部落.

这个部落所在地,有着比花骨朵居住地,更多更密冠大枝多成片成林的楸树林,还有比丑师娘这里更多的槐柳及其他低矮植物和草被,那是一块不曾被人开过荒的土地,有一片无人区,一条羊肠小道,直通望山,山上有一个不起眼的清泉眼,以及数不清的猛禽野兽和人骨,这个野狼谷,以中山狼多而著称.附近村落打猎的人成群结队进去过,不过出来的人都会说遇到了一些奇奇怪怪令人不解的事情.

相对于山下这几个村子来说,野狼谷还不算什么,表面上看,这些大大小小蒙古包似的土木建筑的房屋里面,住的不过是普通的村民,他们似乎过着以狞猎为主的寻常市井生活, 仿佛这些人的先祖或前辈无非是一些居于深山老林没有什么见识的人一样。

相反,这里居住的人中有些都是曾经身经百战的勇士、死士、斗士、壮士,其中不乏厌恶了兵戈,乐于农耕的退役将军和兵士,也有文臣和骚人墨客,包括道墨两家学派思想练达的人。

他们中,有人是处于逃离春秋战火的需要,来到了这里,也有人功成名就后隐于其中.而更为奇特的是部落里有好些人是为了看守那个通往无人区的山口,在保护哪里的牧场和那里的中山狼.

起初公子咎并不认可保护中山狼的说法,直到他去过一次后,才相信所言不虚.

这个隐秘部落虽然处于深山之中,却因为这个部落族人勇敢威武不怕死的精神,而使野狼谷闻名于春秋各诸侯国,每逢招贤纳士时,身处北方的诸侯国大臣们便会到这个地方来招募他们需要的兵勇、谋士和壮士,死士以及门客等各色人物。

而且,这个村对中山国肥氏部落、鼓氏部落、仇由氏部落等部族,具有相当强的感召力和影响力.因此也不断有楚国和燕国等国探客从千里冰封的雪地和南国署热的他乡,历经千辛万苦,不惧道路险阻,前往这里来探人探物,包括这里的珠宝和虎鹿犀牛等兽皮,甚至智者和美女。

勇士中的勇士和死士,是各诸侯国猎取的主要对象.

总之,这里是春秋战国求贤爱才者,梦寐以求的地方.换句话说,这里盛产智士和死士,而这些死士伸明大义者俱多,通常讲究只为正义而战,不与鸡鸣狗盗和流同污,痛恨背叛和失义于人,这些被人称作死士的人,大多具有效忠于主的思想,个个为战不惧于死,只要认定了目标,不管属于哪个诸侯国,都会铁心跟着干.跟定了谁,就会为谁抱有必死无悔的决心,做他应允了的事,衷心耿耿甘愿以生命为代价兑现自己的誓言。.

因此,几年前,为了了解这里勇士和壮士们的生存状态,一并验证死士传说,公子咎当年和他亲叔塔则带领几个手下,前往该地探秘,并在这里留恋,结识了狐也律。

然后,公子咎把狐也律当作了生死兄弟,约他一起从师了花骨朵。

野狼谷的不凡之处,也是花骨朵留恋这里住下不走的原因之一。

现在,见到了一夜未归,不知去向的徒弟公子咎后,丑师花骨朵气不打一处来。

她声色俱厉的叫了一声姬咎后,公子咎连忙上前急走两步,双臂成环恭手施礼道:“师娘”

花骨朵说:“跪下!”

公子咎双膝跪下后辨称:“孩儿昨晚迷路了。”

花骨朵深表怀疑的“恩?”了一声。

狐也律见此,连忙上前为公子咎解围道:“师娘,师兄壮志未酬,心中烦闷,乃致于此,你就饶了他吧”

花骨朵又“恩?”了一声后,对狐也律说:“你也给我跪下!”

狐也律闻听此言,无耐,扑通一声跪地。

这时,不远处又传来一个粗鲁男人的高嗓门声音:“一下,跪下了,俩,俩。”说话有点结巴。

花骨朵对后面来的人置若罔闻,她只顾对公子咎说:“姬咎,你一夜未归,置身险地,当受如此处罚呀?

公子咎说:“当回去面壁思过。”

花骨朵又说:“你还敢说迷了路,如此,将来如何统兵打仗啊!”

转而又对狐也律说:“狐也律,你一夜寻他,却寻到现在,实在是不明不智!日后,身为人臣如何为主人谋事呀,回去一并受罚!”

俩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是!”

话声刚落,只见口吃的那个人后面跟着两个人,骑着马向师娘身边奔来,其中走在后面的人顺手牵着一匹矮脚马。

这时,花骨朵说:“尔等起来吧”

公子咎和狐也律匐伏在地,刚要站起身来,只听得一阵阵马蹄声自远而近响起,俩人惊异的对视了一眼后,心想怪呀,从哪里一下子来了那么多兵马,于是,俩人不约而同的仰头向林梢外看去。

林外,数百匹马蹄踩地的声音正由小而大的响起,伴随着“驾!驾!”越来越清晰的喊声。

林中几个人不由的一怔。

树林外,狼烟四起,空中瞬间卷起了一大片尘埃,灰灰的尘土正向四周弥漫开来。

花骨朵身后的几匹北犬听到了声音,早早的起身向林外奔去,个个却不发出犬吠,只有头犬站在一块坡地的高处,扬起脖子,发出了狼一般呼唤主人的叫声:“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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