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章 匆匆春不归(2)(2 / 2)
惠妃说话间,便不着痕迹的朝着春酒的方向瞥了一眼,春酒得了眼神示意,从怀里掏出了几个银元宝,便塞在了那侍卫的手里。
“陛下有过吩咐不得任何人探视,不过里面那位到底是罪人,除了娘娘您好心,怕是也没其他人会来触这个霉头。娘娘请快吧。”
那侍卫见了手中的银元宝,便立时喜笑颜开的与另外一名侍卫一起,开启了静心苑的旧锁,放了惠妃以及春酒进了去,又将那厚重的大门给缓缓的给关了上。
入得静心苑,一股子的发霉的味道惹得惠妃忍不住的以手指掩住了口鼻,至于入目所及的一派冷寂萧索感,若是旁人首次到了这块地,怕是得惊讶上好些。这看似富丽堂皇的皇宫里竟然也有这样一处残破到了无生气的地方,只是这样的景色对于此时此刻站在苑子里的两人而言,都算不得什么了。
静心苑的总共也就那么些地方,地方虽然不算小,可到底也只是一个被废弃过,又拨出来安置废妃的苑子,门里门外都有侍卫守着,故而要找起人来也算得上容易。惠妃领着春酒春酒找到了柔皇妃被□□的一间房子外头,又是一番说辞,哄得了守在门口处的侍卫给开了锁。屋子里的人亦是听得了那开门的声响,以及屋子外人的说话声儿,却仍然只是坐在最里头草堆堆积成的榻上,背对着屋子门,未有任何反应。
惠妃回头,对着春酒莞尔一笑道:
“本宫便不进去了,你代替本宫进去看看她吧。”
春酒点点头,垂首低低的应了一声,便控制着自己内心的悸动情绪,脚步尽量平稳得进得了昏暗不见天日的房子里头,待得春酒入得里面,闻着屋子里一股浓浓的发霉味道,又见到那坐在草堆上的人,一股子的酸涩情绪涌上心头,身后那门吱呀一声的再次关了上,将外面的世界与屋子里的昏暗彻底隔绝。
还不待春酒的走近,那原本毫无反应的人,便开了口:
“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你怎么可以来……”
死寂得毫无生气的声线,传入春酒的耳内,直逼得春酒的眼泪刷得从眼眶流了下来,便是想要忍都忍不住。
“主子……”浓浓的哭腔当中隐着一丝丝的委屈以及不甘,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家那般灿烂明媚的主子,这会儿居然会被折磨成这副模样。
任音婳闻得心头微微一痛,只是她更知道,屋子外面,惠妃朱惜月还在那里站着。她已经是一个要死的人了,又怎么还能够再连累一个,想着,便在唇角勾起了抹冰寒得不似活人的讥讽笑意,出言便是对身后之人的侮辱:“贱婢,你不配!枉费我曾一心待你,你却背叛于我,现如今,连你也敢出现在我面前?”
仿佛带了刻骨的恨意一般,仿佛三十年的相处相伴,便在一朝的背弃中被抹杀以及消耗殆尽,春酒心头一颤,顾不得眼前人会有何反应,便移着小步子上前,在距离任音婳几步之遥的地方,恭敬地跪下了身去。
“主子,不管您怎么看春酒,都没有关系。”春酒低眉顺目着,娓娓道,“春酒只是不想余下来的日子里,抱有遗憾,只是想来见您最后一面。”
走近了,方才注意到,这宫里向来爱穿得明媚娇艳的主子,此刻却是穿着了一身黑灰色的粗麻布衣服,已不知多久没有洗,走到近处已可闻到那衣服中散发出来的重重味道,穿着贱役房最为粗鄙的下人的衣服,原本乌黑的长发此刻却凌乱的披散在肩上,形如枯草一样,从背后看,全然看不出眼前这位是大长公主府邸受尽万千宠爱的小公主,乾安帝最为疼惜的表妹,乾安一朝帝最为放在心上极尽宠着惯着的人儿。
春酒视线越发模糊的注视着始终坐在草堆上面,未有任何动作的人,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主子那么喜爱干净的一个人,那么好的一个人,居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春酒怎会不知这宫里素来都不缺少踩地捧高的人,又或者说,在这宫里头这种事情的发生再平常不过,春酒在来的路上,也有想过她的主子在这种地方必定是过得极为艰难的,却不曾想到,会是如此境地。
“你可是来看我笑话的?”任音婳的冷哼打破了春酒的晃神之色,任音婳的声线缓如厉鬼一般阴沉,“呵,你那新攀附上的主子惠妃娘娘在门外待着,派你进来看我笑话吧?还是你以为,我还会再上你的当?为了登位,不惜背叛我陷害我,甚至害了最相信你的人。你也不怕每每晚上被你害过的人,来找你索命吗?”
任音婳阴沉之语砸在春酒心上,一抹抹的阵痛,如同挥之不去的噩梦一般,缠绕着她,她忍着心痛,故意回以平静而冰冷:
“春酒不怕,倒是主子您,可以解脱了,再不用害怕了。”
主子,春酒,送您。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过的多多留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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