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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越官员不是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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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家,几时开船?”船上有人催促着,这些船家最坏了,总是说再有一个就开船,结果上了几十个了也没见开船。

“还有一炷香时间。”船夫指着远处的钟楼。船上的人顿时心安了,准时开船真是太好了,赶船也方便。

“船家!等等我们!”那商人赶着马车,回头看看钟楼微微松了口气,又快手快脚的把货物搬上了渡船。

“真是走远啊。”那商人擦着汗水,若是以前肯定误了这般船,说不定就要多等一个时辰了。

……

某个男子站在某棵树下,手心出汗,他抬头看了一眼钟楼,眼看约定的时辰快到了,他心跳得更快了,她会来吗?会迟到吗?他不知道,越想越是紧张。

钟楼的时针指向了约定的时辰,那男子的心到了嗓子边,死死地盯着时针,又飞快的望向远方,远方人影重重,却没有看到他牵挂的人影。

“这是不肯来吗?”男子脸色惨白,那样的好女子果然不是自己配的上的啊。

“你在看什么?”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他急忙回头,却看见期盼的身影就站在他的背后,带着狡黠的笑着。

他只觉微微晕眩:“我……我什么也没看……”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

几个老人蹲在地上,低声骂骂咧咧的,什么钟楼,什么每个时辰还有细分六十分钟,有“刻”不就够了吗,为什么还要搞分钟?分钟和刻怎么转换?这不是给百姓添麻烦吗?

“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竟然说改就改!”有老人低声道,声音低的不能再低,若是被别人听见了检举,他就要去矿区苦役了,在大越朝躺在地上倚老卖老打滚耍赖完全不好使。

“牝鸡司晨,算什么东西!”有老人低声咒骂着,大老爷们都死光了,竟然让个女人坐稳了天下,还胡乱的折腾。

“唉,忍忍吧,这些人数典忘祖,总有一天会被天打雷劈的。”另一个老人压低了声音道。

“她根本没有祖宗的。”有老人鄙夷的笑着,胡雪亭被沈家赶了出来,捏造了一个“胡”姓,早十年就天下皆知了,被赶出宗祠的人何来祖宗,这数典忘祖果然是她的本色啊。几个老人低声笑着,见农庄的管事走了过来,急忙住口,默默的看着地面。

“怎么,又在诽谤朝廷?”管事冷笑着。几个老人急了,面红耳赤的否认:“休要胡说,小心我告你诽谤我!”

管事冷笑着:“我与你们说,做人要有良心,若不是朝廷仁慈,你们这些流民哪里有饭吃,早就饿死了。”

几个老人赔着笑脸,等管事走远了,向地上重重的吐痰。“老子是大越的子民,官老爷当然要管我们吃喝。”“若是官老爷不管我们,我们就去告御状!”

管事走得远了,心里寻思着这农庄当中害群之马真是不少,必须清理一番,否则很容易被一颗屎坏了一锅汤。

“已经有些人开始偷懒了。”管事心中有些懊恼,太心慈手软了。

几日后,几个士卒进了农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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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等人逐出农庄,以后与我农庄再无关系。”管事报着名字,将几个老人全家都赶了出去。

“凭什么赶我们走?你让我们去哪里?”几个老人全家愤愤不平,那些健壮的子女更是跳了出来,指着管事的鼻子大骂。

“姓丁的,你赶我们走,还有良心吗?”某个妇人骂着。

“姓丁的,你是想贪污我们的粮饷!我去衙门告你!”某个壮汉大骂。

“你要是赶我们走,不管我们吃喝,我们就去你家吃喝!”某个男子大叫。

“都赶了出去。”管事淡定无比。

几个士卒抽出刀剑,不等他们吆喝动手,几户人家立刻自动的向外走,嘴上犹自骂骂咧咧:“姓丁的,你不得好死!”“苍天无眼啊,我们辛辛苦苦的从早忙到晚,却被姓丁的欺负!”

其余社员中有人愤怒的看着丁管事,低声嘀咕:“以为农庄了不起啊,有手有脚会饿死?去了哪里不能干活?”拿着鸡毛当令箭,迟早要你好看。

丁管事淡定的看着窃窃私语面上愤愤不平的社员,道:“若有谁以为偷懒也无所谓,总有最低口粮吃的,死不人,只管每天背后骂几句朝廷,开开心心的偷懒过日子就好,那这就是下场。”

社员中有人举手,怯怯的问道:“丁管事,他们会怎么样?”众人都看着丁管事,

“怎么样?”丁管事笑了。“本县是小地方,没有工坊,只有几个小商铺,被农庄赶出去的人是断断没有办法进入小商铺的。”

社员们立刻听懂了,这是出了农庄就要成为乞丐?

丁管事道:“若是平常有积累银钱,又手脚勤快,自然可以远道去邻县求个工作,农庄同气连枝,他们是断断进不去了,但邻县有工坊,织布制衣木匠铁匠等等有的是活计干,几个老的自然是无事可做,可以遂了他们的意思在家中享清福了,靠几个年轻人卖力干活,总不至于饿死。”

“若是平常没有积累银钱,又手脚不勤快呢?”有社员颤抖着问道。那几户人家偷懒耍滑,工钱本来就不多,拿了工钱又喜欢花在吃喝玩乐上,只怕是没有什么余钱的,至于勤快不勤快,人人心里都有杆秤。

“没钱搭马车去邻县,没钱吃饭住宿,那就只有冻死饿死街头了。”丁管事冷冷的道。

一群社员看着平时软弱可欺的丁管事,只觉寒意直上心头。

“你岂能如此不讲理?”有人愤愤不平,不就是平时少干了一些农活嘛,农庄干活少就此最低额度的食物,这是规矩,凭什么就不许人偷懒了,丁管事这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废物竟然对老实人下此毒手。

丁管事看众人,好些人愤愤不平,跃跃欲试,以前果然对这些可怜的流民太好了,竟然让他们以为农庄就是白吃白喝的地方。

“把他赶出了农庄。”丁管事道。

那愤愤不平的人惊愕的看着丁管事,只觉自己是个正义的好人,竟然遇到了不讲理的管事老爷,简直是六月飞雪。

“守住了农庄的各处,若是被赶出农庄的人进来了,就打了出去,若是他们敢动手,就拿下了送衙门发配矿场。若是守卫放了他们进来,那就与他们同罪,一齐发配了。”丁管事道。

农庄内的众人惊恐的看着丁管事,以前老实的管事不见了,只剩下凶狠的管事老爷。

被赶出农庄的几户人家聚集在一起,愤怒无比,想要进农庄痛打姓丁的,却见守卫们恶狠狠的看着他们,手中的棍棒粗大无比,心中立刻怯了。

“姓丁的这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啊。”有人怒道,一定是想要把他们几人的口粮克扣了中饱私囊。

“去衙门告他们。”有人叫着,本来是不敢去衙门的,但是如今走投无路,只能去衙门搏一把了。

几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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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去了衙门,用力的敲鼓,果然顺利的见了县令。

“……我等忠厚老实,却被丁管事中饱私囊吃空饷,还请大老爷做主。”几户人家跪在地上痛哭,可怜无比。

“这事情本官知道。”县令笑了,丁管事找他商量过该怎么处理那些带头偷懒吃保底的垃圾。

“本官给你们两条路,其一,速速的去邻县,天色还没有黑,你们走快些,天黑前还能到了邻县,求个工坊收留了,虽然学徒薪水微薄,但一家人总是有口粥喝,熬个十年八年,终究是能够吃上饭的。其二,去矿场报名,本朝缺少矿工,你们自愿报名的工钱待遇从优,又没有时间限制,做个几年就能攒下一笔钱,到时候再去其他县城谋个出路。”县令道。

几户人家坚决反对:“农庄欺负老实人,还请县令做主!”

“县令老爷若是包庇农庄,我等就去告御状!”有人威胁着。

“大老爷,我们都是可怜人,上有老下有小,快要饿死了,还请县令老爷给安排一条活路。”有人大哭。

县令只是笑着,不杀一儆百,怎么镇得住刁民。“来人,赶了出去,若是敢在公堂闹事,直接送去矿场。”

几户人家惊恐的退出了衙门,前思后想,只觉百姓吃官老爷的那是天经地义,就不信官老爷敢看着他们饿死冻死。

“对,我们就躺在衙门外,县令老爷若是不想闹大了,就必须给我们吃穿。”某个壮汉得意无比,到时候必须给百十两银子的安家费,以及让他们做衙役。

众人纷纷点头,几个壮汉更是想着若是老的几个冻死了,还能敲一笔丧葬费和精神补偿。

“出了人命啊,死了几个老人啊,闹到了京城这还得了?县令老爷若是不给一千两银子,休想我们带走了尸体。”几个壮汉和妇人低声商量,看着自己爹娘的眼神中充满了喜悦,未来的幸福就在他们的身上。

“别给他们吃东西了,浪费。”有壮汉低声提醒其余人,其余人点头,就这么点吃食了,自己吃还不够,怎么可能分给几个老不死。

几个衙役将几户人家聚集在衙门门口不闹也不走,冷笑了几声回禀县令,县令笑了:“总有人以为穷,贱,不要脸,就能够横扫天下。去,告诉县里和农庄的人,这几户人家赖在衙门口不走,等着本县令给他们赔钱道歉呢。”

全县百姓都知道了那几户人家的情况,时不时有人经过县衙门口,问几句话。

那几户人家捶胸顿足,哭天喊地:“苍天不公,欺负老实人!”“官官相护,老百姓没有活路啊!”“农庄丁管事贪赃枉法,丧尽天良。”斜眼挑衅的看衙门,就不信县令不怕。

几步外的县衙却淡然的很,该怎么就怎么,好像完全没看见他们。

“别担心,他们是在和我们比耐心。”几户人家冷笑,谁怕谁啊,等几个老的死了,看县令老爷是不是跪下磕头赔钱。

“三千两!涨价了!”几个壮汉和妇人冷笑着,让他们又饿又冷的大冬天露宿街头,必须多给两千两银子赔罪。

连续三天,县令对那几户人家不闻不问,任由他们在县衙门口不走,围观的百姓也渐渐的少了。

“坚持,我们快赢了!”几个壮汉和妇人饿的头晕眼花,身上更是冰凉,但看老爹老娘都快不行了,心中充满了欢喜,只要几个老的一死,他们就冲进县衙要县令赔命,然后就说去京城告御状,人命管官司之下,不信县令不赔钱不妥协。

当日午后起了大雪,天气更加的冷了。几个壮汉和妇人欢快的看着爹娘果然冻死了,兴奋无比,终于有钱了。

“快来看啊,县令逼死人命啊!”某个壮汉嘶吼着,泪流满面。

“爹啊,娘啊,你怎么就被县令和丁管事害死了呢?”某个妇人捶胸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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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雪之下,周围竟然没有几个路人。

几个壮汉和妇人有心再多嚎叫一会,等路人多了再与县令摊牌,但实在是太冷了,有些熬不住。

“找县令报仇!”几户人家的人怒吼着,有些惋惜,已经尽力拖延了,但周围只有十几个人看着,比预料的几千人围观差了好些。

“冲啊!”几户人家的人抬着尸体冲向县衙,有尸体在手,谁敢阻挡?

“噗!”几个壮汉和家人脑袋上挨了打,鲜血直流。

“竟然敢到县衙闹事!”十几个衙役拿着棍子夹头夹脑的乱打,完全不顾及尸体,哪怕几户人家的人丢下尸体依然不依不饶的追打,直打得他们倒在地上。

几个壮汉吓坏了,衙役老爷这是要打死了他们?他们急忙带头叫着:“别打了,饶命啊!”几个妇人依然在喊,又挨了几棍子终于也老实了。

“别打死了,还有用。”衙役头目低声道,十几个衙役这才停手,看着地上惨叫的人,又看看周围的百姓,冷笑几声进了衙门。

“呸!他们果然不敢打死了我们!”某个壮汉满头满脸的血,却狰狞又得意的笑着。“一万两!不给一万两,老子绝不从这里起来!”他大声的叫着。

其余人见衙役们果然没有再出来,胆气立刻又壮了,用力点头,这是官府吓唬他们呢,现在就看谁摒得住。

“朝廷迫害良民!”有人大叫。

“县令残害无辜百姓!”有人哭喊着。

“贪官害死了我爹娘,还要杀我们灭口!”有人拍着腿大叫。

风雪之中,众人在地上大呼哀嚎,雪花一片片的落在了他们的身上,遮住了他们的身形,却又有红色的鲜血滴落洁白的雪地,触目惊心。

苍天不公,大地不仁,天道无情,竟然让好人被贪官残害,风雪再大也不能遮掩他们的悲愤和冤屈。狂风怒吼,其声若泣,树木为之悲鸣,楼宇为之呜咽。

几步外的衙门却没有一丝动静。

“坚持住,不给一万两银子,不给我们一家人永远当衙役老爷,我们绝不走!”几户人家互相鼓着劲,这一生爹娘都在教导他们世界围绕他们转,他们的道理就是真理,所有的一切都会如愿,所有好的都会是他们的,如今用生命给了他们伟大的美好的前程,他们万万不能错漏了,否则怎么对得起自己挨了一顿打,又饿又冷?

“熬过去!世界就是我们的。”有人大声的道,愤怒又得意的看着衙门,衙役老爷和县令老爷一定在后面偷偷地看着他们,指望他们被风雪和寒冷吓跑,但是,他们绝不会的!他们手中握着道理,握着人命,握着天理,握着正义!这世上哪有他们惧怕官员惧怕朝廷的道理?

是夜,这几户人家全部冻死。

“留着尸体,不用拖走,让所有人看着。”县令很是惋惜,尸体太少,不能筑京观。

这句话传了出去,该县以及邻县立刻安稳了很多,农庄冬季大棚的工作进度陡然增加了一倍。

“大越朝的官员都不是人!”有人惶恐的道,竟然坐看百姓在衙门口挨打而冻死。

“唉,你是不是傻啊,自古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敢跑去惹官老爷,这条腿早已进了地府了。”有人长叹,为什么总有人不清醒。

“你见过世上有体贴百姓的官老爷吗?”有人冷笑,这一生努力读书,努力考科举,就是为了骑在人民的头上,若是不能鱼肉乡里,不能高高在上,谁忒么的花力气考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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