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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其普特的光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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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七支!”“我要八十八支!”一只只手举着铜钱伸得老高。

远处,张阳负手而立,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主簿笔比毛笔优秀了百倍,百姓又不是瞎的,当然会买又便宜又好用的主簿笔。

“以后张家只怕要成为大商号了。”张家的管家笑得嘴都裂开了,主簿笔的制作方式只有张家知道,热销之下肯定会成为独一无二的财源,富可敌国指日可待。

“圣上厚道啊。”管家长叹,若是圣上许了少爷官职以后就要求少爷献上制作的方式,然后用官府的渠道向天下百姓出售主簿笔,张家哪里还有钱赚。

“书中自有黄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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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阳微笑,知识就是官位,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银子。

“我已经通知工坊,增加人手,日夜开工。”管家道,广告词他都想好了,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主簿笔,拿着一包主簿笔送人倍有面子。

张阳点头,傲然看着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的商铺,听说那些亲朋好友买不到主簿笔,已经向张家直接索要了。

第二天,张阳经过商铺,却见商铺门口门口罗雀,街上却有好些人拿着一把把的主簿笔,扯着经过的路人问:“要主簿笔吗?一文钱四支,两文钱九支。”

“是不是假的?”有人问道。张阳同问,哪个不要脸的家伙山寨了主簿笔?

“这是正宗主簿笔,就是从这个铺子里买的,瞧,铺子的包装还在呢。”卖主簿笔的人一点都不忌讳,直接让人验货。

路人惊愕,那为什么要贱卖?

“我昨日买多了,用不了,只能贱卖了。”卖的人长叹。

……

某个大宅院中,一群年轻人围着一个中年男子,兴奋地说着:“……这就是主簿笔,不会渗墨水,不需要磨墨,带着方便,这么冷的天也不会冻住,书写很是方便。”

那中年男子拿起一支主簿笔,在一群儿孙辈的热切观望中写了几个字,总觉得不舒服,又换了持笔姿势,再写了几个字,看了纸面许久,扔下了笔,道:“这主簿笔没什么用,你们若是图个新鲜玩耍是无妨的,若是想以此练字或者书写,那还是莫要作死了。”

一群儿孙辈很是不服气,圣上都嘉奖的东西怎么会没用,甚至作死?

有人看着纸面上歪歪扭扭的字体,有些懂了,道:“父亲还不习惯用主簿笔写字,这字迹自然难看些,但若是练习久了,这字迹自然也就漂亮了。”虽然这炭笔写字会不如毛笔漂亮,少了很多书写的变化,但是瑕不掩瑜,只要整体文字结构在,多练习还是能够写出漂亮的字体的。

那中年男子笑着摇头,看一群儿孙辈,这家中没什么人才,怪不得科举之路走不通,唯有借着大越朝还没有完全断绝了推荐,赶紧走关系开后门,早早的求个小官职,不然这家中只怕要没落了。

“我来问你们,我等学格物道,学圣贤书,最重要的是什么?”那中年男子问道。

一群儿孙辈斜眼看中年男子,这还用问?当然是科举了!读书若不是为了科举当官,谁愿意寒窗苦读?

“是啊,我被读书就是为了科举。”那中年男子长叹,科举真是太重要了。“可是,你们难道想要用炭笔考科举?”

一群儿孙辈莫名其妙,炭笔为何就不能考科举了。

那中年男子笑了,举起手掌,待一群儿孙紧紧的盯着,在纸上来回的抹,这炭笔写的文字立刻就开始模糊了,更有纸屑落下,炭笔留下的痕迹很快就看不清了。

“嘿嘿,这炭笔书写方便,不需要墨水,但这消除痕迹也太容易了些。”那中年男子冷笑道,科举的过程当中从来不干净,那水污了卷面很容易被人怀疑,但这随便抹了几下,大片的文字消失,谁敢确定这是考生没写,还是被人抹掉了?

“若老夫更狠辣些,只抹了名字,重写一个,又有何难。”那中年男子冷笑,毛笔再有万般的缺陷,再有人用墨水污卷,这字过留痕就比一切都好。

一群儿孙辈怔怔的看着少了许多字的纸面,手掌都能抹去,衣袖呢?若是写着写着,自己的衣袖抹掉了字迹呢?那真是惨绝人寰了。

“容易涂改的笔,是不能用在要紧的纸张上的。”那中年男子继续道,科举只是读书人最重要的一关,与普通人关系不大,但是,账簿呢,契约呢,乃至情书呢?这些东西一个字都错不得,谁敢用容易修改的炭笔写?

“也就只有刚学书写的幼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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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有用,若是写错了字,修改比较容易。”那中年男子冷笑着,举起了手中的纸张,纸张上竟然有些孔洞。

“我只闻力透纸背,没有听说力破纸背的。”炭笔书写在纸上会勾破了纸张其实是小事情,一种笔有一种笔的适应纸张,适应毛笔书写的纸张不适合炭笔书写很正常,若是炭笔流行,自然会有人研究出适合炭笔的纸张,所以他将这个确定放在了最后嘲笑部分。

……

某个学堂之中,几个夫子的案几上随意的扔着炭笔,都没人去多看一眼。

“毫无用处。”这是夫子们一致的评价。

“容易涂改,科举不能用。”某个夫子鄙夷的道。

“哪怕现在开始强制推动炭笔,三年之内,用毛笔写卷面也比炭笔占便宜。”另一夫子道。科举谁落榜谁成功是掌握在考官的手中,考官再公正无私定然也会有个人喜好,研究考官喜欢的文体,喜欢的书法的数不胜数,遇到喜欢颜体的考官写了柳体,很有可能就落榜了,而书法严重缺乏美感,与毛笔书法差距甚大的炭笔书法在短期内绝不可能入了从小写毛笔字的考官的眼睛,文彩再好,因为用错了笔被贬落,那真是倒霉透了。

“日常用炭笔,关键时刻用毛笔也是不行的。”某个夫子淡淡的道,书法之道,在于每日勤练,若是平常用执笔方式完全不同的炭笔写字,这毛笔书法定然是荒废了。练习正经场合没人用的炭笔书法更是愚蠢的可笑。

“幼童练字也不会用炭笔。”一个夫子看着前方在沙盘上练字的稚童们。炭笔写错了修改容易,所以适合幼童练字?开什么玩笑,炭笔不要钱啊,纸张不要钱啊!哪家学堂这么有钱,让幼童在纸上乱画?不会写字的幼童当然是先在成本几乎是零的沙盘上练字,有了基础后才在纸上练习了。这炭笔给幼童启蒙的作用也乏善可陈。

……

刺史府中,笑笑严格监督着弟弟哲哲练字。

“我家不许用炭笔。”笑笑道。哲哲看笑笑,这是要抵触伟大的格物道的新生事物,站在了顽固守旧的一面,自绝于人民?

“唉。整个丹阳的贵胄谁都不会用炭笔的。”笑笑道,书法是人的脸面,贵胄子弟谁不是有一手好字,想要成为人上人就要苦练毛笔字,书写方式迥异的炭笔碰都不能碰。

哲哲斜眼看笑笑,举手:“圣上没有一手好字!”

笑笑斜眼看哲哲,一掌打在了他的脑袋上:“现在知道为什么圣上可以没有一手好字了吗?”

……

炭笔像一股浪潮,很快的销声匿迹。

胡雪亭很是叹息,再好的东西在错误的时间产生也不会有市场。她回想着另一个时空,要不是造纸术更加的完善,纸张质量更好,而华夏又被西方人踩在脚底,以为西方的什么东西都是好的,自家的传统一切都是要推翻的,这铅笔在华夏的传播哪里会这么容易。

“哦,容易,容易,也花了五六十年。”胡雪亭苦笑,1840年后进入的华夏的铅笔,在1900年后才被人广泛接受,又过了二三十年才有了第一家制笔厂。

在大越朝没了“西方高级物品”的buff加成,有几人愿意改变书写方式,使用容易修改的炭笔石墨铅笔?

“慢慢来,急不得。”胡雪亭对自己道。

“先要搞定了军工。”差点被杨広制作的新式武器吊打的经历惨痛无比,必须亡羊补牢。

“火(枪),必须是火(枪)。”胡雪亭咬牙切齿,没火(枪)也要搞个火(炮)。

只是,这现代枪械的机械部分容易推导,这材料部分到底能不能替代呢?胡雪亭对无缝钢管一无所知。

……

拉其普特。

一群晒焦的黄种人奋力的修整着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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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人手拉手,在一段道路上用力的蹦跳,努力用体重将地面夯实。更远处的延伸段,有人在放火烧野草。

“秦直道虽然古旧了些,但是胜在实用。”杨暕摸着地面,硬邦邦的手感既然让他感受到了幸福感。这该死的拉其普特地方气候温暖,多雨,一年稻子可以种三次,但是,这泥土地真是太狗屎了,别说马车了,人走过去就是一步一个坑,那些拉其普特人完全不懂修路的重要性,几次下令修葺道路,那些拉其普特人只是随便的扔了几把泥土,就当做已经修整过了。杨暕恶狠狠的杀了不少人,这才让拉其普特人明白大随的齐王不是好忽悠的,任何偷懒耍滑手段在齐王面前都不好使。

“殿下,消息已经确凿。”有官员过来,低声的道。

杨暕冷笑着点头:“全部杀了,鸡犬不留。”

拉其普特的大族对大随有些不满,抵触大随派过去的官员,偷税漏税那是常事,也在杨暕的可接受范围之内。强龙不压地头蛇,杨暕对靠“神迹”树立起来的威望和统治一直惴惴不安,在新的军队完成洗脑和训练之前,他愿意让那些拉其普特大族稍稍表示一些不满,少报人口、田地、粮食,他都可以当做初来乍到的代价,给大家一个缓和的机会,大随朝要统治拉其普特少不了这些地头蛇的配合与投诚,他不能逼得太紧,千万拉其普特人闹将起来可不好对付。

但这几个大族闹得太过分,竟然敢直接扬言大随的神迹是假的,这就触碰了杨暕的底线,绝不会给他们一丝的机会。

“若不是本王不知道他们的九族,朕就夷平了他们。”杨暕冷笑,蛮夷还是占了便宜了,诽谤皇帝的权威性只是被杀了全族,真是太走运了。

一群官员点头,这事情毫无讨价还价的余地,必须杀光了他们。

“本王是不是太仁慈了?”杨暕冷笑,在中原的时候就没听说过有地主敢质疑皇帝的合法性的。

“以前我大随就像没有牙齿的老虎,如今新军已成,该露出狰狞的利齿了。”一群官员道,面对一群蛮夷竟然忍气吞声了许久,真是够了。

“二十万新军已成,我大随再无后患。”某个将领道,这二十万新军中有十万是吐谷浑人,绝不用担心他们会配合拉其普特人。

“殿下,我军当血洗拉其普特。”几个官员建议,仅仅高呼神权高贵是不够的,必须用刀剑和鲜血维持神权。

杨暕笑着,飞快的思索着官员如此说的理由,又盘算了拉其普特的局势,这才点头:“十日后,清洗所有拉其普特的贵胄,哪怕是个村长族长,也全部杀了。本王要整个拉其普特只有本王一个人的声音。”

“本王卧薪尝胆,终于有了今天。”他丝毫没有夸张,拉其普特悬空一层的房间地面粗糙的能看到一根根柴火,他贵为齐王殿下住的地方真是不如大随皇宫的柴房。

他想着这些蛮夷叽里呱啦听不懂,时常在大随人面前高搞鬼,心里又是一团怒火。

“等杀光了那些不服的人,本王就下令全拉其普特一个月内必须学会洛阳话,不会洛阳话的人全部杀了。”杨暕恶狠狠的道,胡雪亭只敢上吊递绳子,喝药不夺瓶,真是太心慈手软了,推广洛阳话容不得如此温温和和的手段。

……

拉其普特的某个城池中,几十个衣衫华丽的人围坐着,几百个奴隶毕恭毕敬的蹲在周围的地上,这几十个人是这城市中的大老爷,整个城池的土地和人口都是他们的。

“随神是假的。”某个人被众人围在中间,肃穆的道。

“随神若是有法力,为什么不让地里长出金子?随神若是有法力,为什么不让大地升上天空?随神若是有法力,为什么不让鲜花从天而降,仙女飞舞?”

一群拉其普特人听了用力的点头,地里长金子,天女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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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大地飞天,都是神灵的基本神术,若是这些都没有,怎么能够叫神灵?

“我们亲眼看到了随神从天而降,但从天而降的不是只有神灵,鸡也能从天而降,难道鸡是神灵吗?”那人继续道。这个说法太有力了,又一次赢得了众人的点头。

“随神只是一个邪恶的骗子,用了我们不知道的办法欺骗了我们的眼睛,就像那些把烂菜叶卖给我们的人,他们就没有欺骗我们的眼睛吗,明明是干净的没有虫子的菜,却在我们的面前变成了烂菜叶子,难道那些骗子也是神灵吗?”那人继续道。众人更是点头,对骗子深恶痛绝。

“随神是外来的骗子,竟然想要统治我们伟大的拉其普特,向我们收取税收,我们从地里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为什么要凭白的交给一个外国骗子?”那人愤怒无比。众人点头,自己种的庄稼交给拉其普特自己人也就算了,怎么能交税给外来骗子。

“随神还带走了我们的年轻人,没有了年轻人,我们的地谁来种?没有年轻人,我们的马桶谁来倒?没有年轻人,谁给我们擦屁股?”那人厉声道。众人流下了激动地泪水,这年轻人非彼年轻人,全称应该是“卑贱的年轻人”,没有那些卑贱的人给他们擦屁股,他们拉完了屎之后,又该怎么办?他们是高贵的老爷,从小到大,祖宗十八代都是有卑贱的年轻人给他们擦屁股的!他们根本不会擦屁股!这让他们怎么拉屎!

“我们必须团结起来,拿起刀剑,找回我们的美好生活!”那人大声的道。周围的人缓缓点头,那些大随人又在征集士卒了,必须在他们把所有卑贱的年轻人全部征集光之前推翻邪恶的外来大随人。

“召集我们所有的亲戚,朋友,奴隶,我们要一举推翻了大随骗子!”

“派人联系那些被大随人带走的年轻人,告诉他们谁才是他们的亲人,谁和他们一起喝着伟大的恒河水长大,谁和他们一起在恒河水中洗澡!拉其普特人不打拉其普特人,拉其普特人团结起来,杀光所有的大随人。”那人厉声道。

“十日之后,我们就与那些外来的大随骗子决一死战!”众人一齐欢呼,随神是不是假的其实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随神竟然敢向他们收取税收,这太过分了,至于开打更是不用担心,左右是那些低贱的人去战斗,打输了死了的也是那些低贱的人,他们依然做老爷,寻找下一个机会,毫无危险,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来的时候,看中了一个姑娘,就在第五间房子里卖陶瓷,竟然被她跑了,你快点帮我抓回来。”某个前来参与密会的人对这里的主人道。

“你自己去找,太阳下山之前若是没有找到,她就是我的。”主人不知道有美女在那里卖陶瓷,但是无所谓,在这片土地上的任何东西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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