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一见钟情,再见被打(2 / 2)
“放宽了心,确实是那些人作死,竟然敢打粮仓的主意,怪不得胡雪亭。”张镇周开解道,事情太容易查,一查就清清楚楚。
扬州刺史急忙笑着道“下官明白。”张镇周都亲自开口了,要是不答应,实在太不识趣了。
一团和气中,胡雪亭到了。
众人一齐转过头,仔细打量胡雪亭,很是失望。还以为要么长得倾国倾城,魅惑众生,要么就是身高三丈,体宽三丈,三头六臂,怎么着都要有个与众不同的长相,没想到这么不起眼。
“我家女儿比她漂亮多了,起码衣服漂亮很多。”某个官员低声道,一群人微笑,这个胡雪亭是不是想当官想疯了,做梦都在穿官袍,连这个日常的宴会,竟然也穿了男性的短打衣服。
“住口,那是她不想以色侍人。”某个年轻的官员大声道,看胡雪亭的目光中满是赞赏。
一群官员惊愕的看那官员,虽然评价胡雪亭的言词中很有些鄙夷她的人品衣品,也多少有些看不起女性官员的意思,但怎么忽然就扯到了“以色侍人”上了,差距有点大啊。
那年轻的官员冷冷的扫了一眼同僚们,重重的拂袖,转身走开。一群官员更不解了,太古怪了。
胡雪亭规规矩矩的和张镇周见礼,张镇周捋须赞叹“听闻胡县令随骁骑卫征战突厥,屡立奇功,老夫佩服久矣,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这种标准的开场白,胡雪亭还是懂得怎么应付的,一连声的“不敢,不敢,侥幸,侥幸。”然后斯斯文文的坐在了位置上,再也不动。
一群官员讥笑,就是宅院中的妇人,也知道到了宴会当中,需要多多应酬,和其他人努力建立联系,不求立马成为知己,起码留个印象,以后才好打交道。
“简直就是第一次参加宴会的小姑娘。”某个官员笑道,竟然只坐在位子上发呆,一点都不知道和同僚多聊聊天什么的,不会是被庞大的宴会吓住了吧。
“不可能。”有官员摇头,在座的谁的手上没有胡雪亭的基本资料,胡雪亭参加过杨司徒的宴会,参加过国宴,这宴会的品级可比这里要高,怎么都不至于被宴会吓住的。
“她不会以为到了宴会,就要与众不同吧?”有个官员惊讶了,最近流行要么不做,要么就要与众不同,不能鹤立鸡群,就要鸡立鹤群,不能帅的一塌糊涂,就要丑的一塌糊涂,这胡雪亭不过是二八年华,不会被这种诡异的搏上位鸡汤迷惑,真的玩一手,主角参加宴会就是吃吃吃吧?
一群官员笑,那就太有趣了。
“碌碌之辈,岂可与夏虫语冰。”那个年轻的官员又冒了出来,大声的说着,满脸的不屑,再一次用力的挥衣袖。
众位官员惊愕的看着年轻的官员,不知道平常很正常的人,今天怎么吃错药了。
“谢承霖,你今天怎么了?”有个官员没忍住,当众斥责道,谢承霖屡次和众位官员开怼,实在是不可理喻。
谢承霖大步的走到了胡雪亭的身前,深深的注视着莫名其妙的胡雪亭的眼睛,用力的转身,挡在了胡雪亭的身前,面对众多官员,挺直了身体,厉声道“胡县令虽然是一个女子,但是,有担当,有勇气,有气魄,有正义感,有洞察力,能面对是非,能为了原则,面对千夫所指,此乃世间罕有的奇女子,岂能用你们那龌龊的世俗观念去看待!”
谢承霖转过身,盯着胡雪亭的眼睛,英俊的脸上,唯有真诚和热情,一字一句的道“女人不是只能待在厨房中的,女人也可以有一番事业的。我敬重胡县令,我爱慕胡县令,我愿意为胡县令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大厅中鸦雀无声,无数丫鬟敬佩仰慕的看着谢承霖,只觉人世间竟然有如此的奇男子。好几个官员张大了嘴,平时没看出谢承霖对女性多么的尊重和爱护啊,谢家就没有丫鬟?
“你的眼睛,就像明珠一样的灿烂,让我无法挣脱。”谢承霖柔声道,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心,“我这里快要跳出来了。”
一群官员刹那间都懂了,该死的,被谢承霖利用了!
胡雪亭是什么人,只是一个被发配的丹阳县的小县令?在今天以前,估计所有的淮南道官吏都这么想。胡雪亭和司徒府决裂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是个人就能打听得到。
可是,今天要是还这么想,那做毛个官啊,回家卖红薯吧!
堂堂淮南道行军总管张镇周亲自出面,为她设立了一个与众多同僚接触的宴会,又为她向扬州刺史说情,摆明了要做胡雪亭的靠山,胡雪亭还叫失势?
联想到小道消息传闻,不久前大随朝左相高颖,右相杨恕的长公子杨轩感,先后亲自拜访张镇周,这其中的道道,几乎是摆明了。
胡雪亭哪里是被贬到了丹阳县,再也没了后台,任由他人欺凌,根本是高门大阀中不知天高地厚的贵女,到基层锻炼。
一群官员感叹,地位限制了想象力,怎么都没有想到,关系到上万百姓未来的丹阳县一县之长,竟然只是豪门大阀的玩具而已。
“怪不得。”好多官员终于看清了迷局。就因为胡雪亭是天降贵女,所以才会做出与众不同的事情。
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二代,根本不在意小地方的人干瘪的钱包,最在意的是面子。尤其是以为未来不是嫁到皇宫做皇妃,就是嫁到司徒府做少主夫人的二代,怎么能够忍受在她眼中根本像蝼蚁一样的人,竟然敢打她的脸?
丹阳县主簿典史等官吏,竟然想要架空她,这简直是一辈子没有受到过的屈辱,不报复回去,怎么回去见洛阳城的英俊将军,英俊王爷,英俊皇帝?
胡雪亭这才会怒不可遏,不考虑成本,不考虑影响,甚至不考虑人命,不顾一切不惜一切代价的打击主簿,不杀了主簿等人满门老少不肯罢休。
“唉,身在官场,最重要的就是要看清别人的底牌啊。”有官员长叹,丹阳县主簿就死在了不带眼睛上,人家胡雪亭根本不在乎主簿等人是不是贪污,是不是亏空了官仓存粮,只是要面子而已,敢惹她,自然死无全尸。
丹阳县主簿已经努力的使用了一切官场的手段,不可谓不重视对手,可惜,没有看清胡雪亭的底细,所有的招数全部扔在了水里,被胡雪亭轻易干掉。
“她不和我们说话,那是不想和我们一般见识。”有官员叹息,不是一个圈子的,玩不到一块。
“胡雪亭不是贵女。”有官员道,朝廷没有胡姓门阀。
“其实她姓张,张须驼的张。”有官员笑,这个谣言在官府的邸报上可看不到,他有同族在洛阳,这才知道这个谣言。
一群官员看她,那就难怪了。
知道了胡雪亭是贵女下乡镀金,这谢承霖的行为,立刻就清楚无比了。
表现出对胡雪亭的认同,仰慕,佩服,爱慕,以及对女性独立自主的认可,很容易就会被胡雪亭认为是自己人。对一个爱慕自己的英俊男性,还有共同的价值观,胡雪亭再讨厌,怎么可能不多看几眼?英俊男性,看多了多少都会顺眼的。
“难道谢承霖竟然想娶了胡雪亭,少奋斗三十年?”有官员很是不解,胡雪亭的未来是将军夫人司徒夫人王妃贵妃皇后,就是不可能成为一个小官的夫人。就算是市井故事,也知道凡是发生了小百姓和将军王爷皇帝争夺女人,最后那个美女一定是会被地位最高的那个的真情感动,地位低的连备胎都不算,只能是无偿为美女当做打手买手而已。
“你看得太肤浅了。”另一个官员冷笑,谢承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众所周知的两男争一女,更有钱有权的人获胜的道理,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和将军王爷皇帝抢女人。“他的目标,就是失败!”
心爱的,付出了无数爱意和心血的女人,被将军王爷甚至皇帝抢走了,你丫以为真的就一切都完了?
那个美女会有愧疚,会时常在将军王爷皇帝面前美言几句,万一这个失败者犯了死罪,美女念及旧情,多半死罪就变成了流放了;那赢了美女的将军王爷皇帝会用胜利者的得意心态看失败者,时不时的就想显示自己的力量和风度,把失败者官升三级,远远的派到再也看不见的地方。
“所以,谢承霖是想着能够被杨轩感或者圣上,官升三级,派遣到随便哪个远离洛阳,远离胡雪亭的地方?”其余官员叹息,就因为说了一句爱慕的话,然后毛触犯礼仪,或者毛实际行动都做,然后被官升三级,这简直是梦寐以求的机会啊。
“这个谢承霖实在是太无耻了。”一群官员咬牙切齿。
谢承霖柔情万种的看着胡雪亭,却坚决的保持了十尺距离,坚决不靠近一步,走太近,有肌肤接触,立马就会被圣上干掉,这是大忌中的大忌。
胡雪亭瞅瞅谢承霖,认真的问道“你真的为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谢承霖用力的点头,等待胡雪亭用最温柔的语气拒绝他,他连伤心的表情都已经准备好了。
“那么,你去把那些人全部砍了!”胡雪亭指着站在另一边的官员们,“这些家伙从本官进来,就叽叽歪歪,本官已经懒得和他们计较了,他们还要叽叽歪歪,比苍蝇还要可恶,你去砍了他们!”
谢承霖死死的盯着胡雪亭,你丫的神经病啊!就算是现场考验,你也该说把汤汁倒在自己的脑袋上,或者怒骂那些官员什么的,再不济也该舔鞋子什么的,动不动就用砍人做考验,全世界没几个人能过关的!
胡雪亭不停的催他“快啊,那些人要是跑了怎么办?先把那几个站得远的砍死了,再砍近的几个。”
谢承霖慢悠悠的转身,一瞅,最远的那个是张镇周。张镇周笑眯眯的看着谢承霖,几十个护卫却手按上了刀柄,要是谢承霖真的为了爱情,一怒拔剑,那么立马就砍成十七八段。
一群官员努力咬住牙齿,认真的看着谢承霖,叫你丫的心眼多!活该!
谢承霖心中万千个念头一晃而过,悲声长叹“难道胡县令竟然不信我的真心?”
“当然不信!”胡雪亭毫不犹豫的道。谢承霖傻眼,一般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急忙说信的吗?
“你去砍了他,我就信了。”胡雪亭继续催促,又不需要你下油锅,拿把刀一秒钟就能搞定的事情,竟然犹豫这么久,还是男人吗?
谢承霖懂了,该死的,遇到个聪明人,已经被彻底识破了用意。那么就没得演了,必须立刻割肉自损。他深深的鞠躬道歉“是在下错了,还请胡县令海涵。”
胡雪亭眨眼“你是不是傻子啊?”
毛意思?
“敢耍本官的,还有全身而退的吗?”胡雪亭道,大厅内一群官员立刻想起了胡雪亭在洛阳和丹阳的作为,浑身发冷。
一群护卫刹那间护在了张镇周的身前,这是要血溅总管府了?
张镇周淡定的推开一群护卫,用力的盯着胡雪亭。
胡雪亭看张镇周,眨眼,必须给面子。“也罢,看在张总管的面子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赔我五千两精神损失费吧。”用力对着张镇周笑,今天不打他,真的是看你的面子啊。
张镇周盯着胡雪亭,面无表情。
谢承霖看看胡雪亭,又看看张镇周,笑了“万事自然有张总管主持公道,谢某只是说了爱慕你而已,论情论法,又该当何罪?”就不信在张镇周面前,胡雪亭也能做出什么事情。
胡雪亭眼泪打滚,指着谢承霖颤抖的道“你羞辱了我,我不想活了!”
这种低级的演技,都没人信。
谢承霖更淡定了,你去死啊,绝不拦你。
胡雪亭嗖的板起脸,道“当众调戏良家妇女,致人死地,该当何罪?当众调戏朝廷命官,致人死地,又该当何罪?”
不是吧?谢承霖睁大了眼睛。
“起码是满门抄斩!”胡雪亭道,脸色认真而严肃。
一群官员睁大了眼睛,毛!
“但是,看在张总管的面上,今日不宜见血,就打五百大板吧。”胡雪亭认真的看张镇周,真的是看你的面子,一转身,一拳打趴下了谢承霖。
“左右,拖下去打。”胡雪亭招呼仆役,几个仆役护卫震惊的看着胡雪亭,又看看张镇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唉,没有熟人,喊不动人啊。算了,我自己打。”胡雪亭叹息,揪着谢承霖暴打。
大厅中,一群官员愣愣的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做。一群护卫盯着张镇周的眼睛,只待他下令。
张镇周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胡雪亭,你这是不给老夫面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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