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施救(2 / 2)
我继续说道:“我们先找丽景门的人,让他们传话给上官柳儿,叫上官柳儿带着连薏来交换我。等他们将连薏带到,我们再抢人。我只需露一面,不会有何危险。”
“倘若上官柳儿没有将连薏带去,而是非要尚兄与连薏分开来交人呢?若上官柳儿从中使诡计,一切都不可控。即便上官柳儿讲信,愿意一人换一人,但却将地点放在郭府,我们也拿他没办法。郭子仪留下的鬿雀,实在非等闲之辈。我们要想在郭府抢人,断无可能。”萧秀依旧不同意。
我接着劝道:“到时候一切都要按我们的意思办,我想在上官柳儿心中,我的分量总是要重一些的,他不会不照做。再说······”
“不必再说,尚兄,我不会应允。上官柳儿不是马元贽,没那么好糊弄,尚兄还是先打消这个念头。利用石琼一事,就此作罢,请尚兄放心,今后绝不再提。至于救连薏,我来想办法。外面还有诸多琐事,就不多作陪,尚兄好生安歇!”萧秀打断我说道,随后便起身,准备行礼离开。
我忙问:“还能有何办法?”
“我来长安前,便说过,萧府助尚兄,万死不悔。倘若真没有别的法子,连薏便不救了吧。这两日,我会多调些护卫过来此处,以防上官柳儿狗急跳墙。不多说了,尚兄保重!”萧秀说完,遂行礼,与邓属一同离去。
我愣在原地,望着他们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此时此刻,自己倍感无力,我虽阻止了萧秀,却对救连薏无计可施。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走上这条路,不可能会一帆风顺,必会失去很多东西。可当真正要面临失去的时候,心中依旧万分痛惜,做不到无动于衷。
“这世间很多事便是如此,不可能处处都两全其美。就连仁义,也会生出相左之事,让人为难。”班心望着门口感叹道。他给我递上茶,等我接过后,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对我说:“小先生,不必顾虑太多,随心去做便好。昨日我不知连薏身处如此险境,未能体察其中隐忧,还不争气地使了小性子,扰你心境,实属不该。小先生,若为连薏复仇,算我一个。”
“他的仇,我一定要报!”我咬牙切齿地接过话说,随后将班心递给我的茶一饮而尽。
班心接过我递回的茶杯,又说道:“有了这句话,还有那句‘没有谁生来卑贱’,我想连薏会原谅小先生的。”
“哎呀,好了,好了,你们继续报仇吧,我可懒得管你们。说起石琼,小先生,我还是去百合园看着他吧。万一他出了事,我就没法与石伯伯交代了。”马新莹说着,就起身,看着我。
我想了想,同意了,回道:“也好,你告诉他万不可出百合园,陪他说说话,解解闷。”
“嗯,那我去了!”马新莹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班心望着马新莹的背影,紧锁眉头,看了看我,欲言又止。马新莹一副乖巧模样,我当时并未察觉不对,直到第二日他回来的时候,才带回一个让我始料未及的消息。
“小先生,石琼自己走出百合园,被姬藜抓住,正在押送途中。”马新莹从外面回来,刚坐下,就低着头对我说道。
我惊诧万分,皱眉看着他:“什么?”
“是我将昨日你与臭小子的对话告诉他的,今日一早,他自己走了出去。你···你别骂我,方才回来前,臭小子已经骂过我了。臭小子说,你不会饶了我。现在我就在你跟前,你想如何责罚,我都认。”马新莹可怜楚楚地回我道,低着头吗,一眼也不敢看我。
我看着眼前马新莹的模样,实在责备不起来,心中怜惜多过怪罪。我见班心给他递上茶,便安抚道:“喝口茶,暖暖身子。我知你都是为我好,虽行事不妥,可我又如何能怪你呢?新莹,你不必歉疚,就情势而言,你没做错。再说,走出百合园,是石琼自己的选择,怪不着你。对了,萧兄打算如何做?”
“臭小子和邓叔已经去追了,打算直接截下姬藜,不让他与上官柳儿见面。”马新莹答道,接过茶水,握在手中。直到此时,马新莹才抬起头,看了看我。
我想了想,忙问:“那现在截下来了吗?此处有没有可以传信给萧兄的人?”
“应该没这么快。石琼出百合园没有跟任何人说,他被抓住还是暗卫巡视遇到后,报给邓叔的。臭小子和邓叔去百合园核实,与我遇上了,之后才决定去拦截。至于传信的人,咱屋顶上的就是。”马新莹回我道。
我站起身,匆匆来到屋外,对着屋顶上喊了句:“楼上的兄弟,我有要事须立即告知二公子,劳烦帮我跑一趟。”
说罢,楼上窜出一个人来,潇洒飞落到我跟前,双手作揖行礼道:“先生何事,只管吩咐!”
“你此刻能联系到二公子或邓领卫吗?”我问道。
那人回道:“长安四处皆有暗卫,我只需寻着他们足迹,便能找到。”
“好,那麻烦兄弟帮我带句话给他们,‘木已成舟,不用则废,悬剑空垄,望安盼归’。事出紧急,还望兄弟快些,否则我怕来不及了。”我对那人说道。
那人应道:“诺!”
接着那人便蹬地飞身上屋,马新莹对那人喊道:“你直接去百合园,从那里追踪快些!”
随后我与马新莹一起往屋内走,马新莹追着问我道:“小先生,你是要阻止臭小子吗?”
“既然石琼已经被抓,我的坚持便没有意义。与其拦截姬藜,不如顺水推舟,像萧兄原先谋划的那样去做。更何况,若是姬藜抓住石琼,再被我们拦截了,更会逼急上官柳儿。若没有石琼一事,上官柳儿或会蛰伏不出。但若是抓了被截,难保上官柳儿不会急眼。他那种人,怎会甘心如此窝囊?若是急火攻心,上官柳儿就真的不顾一切,什么事都做得出了。”我忧心忡忡地回马新莹道。
马新莹听完,点点头。班心在一旁,仍旧安之若素地侍弄着自己的茶具。只有我,在重新坐下后,望着门口,心绪难平。期望一切都如萧秀昨日谋划的那样,不会出什么差池。否则,我该如何面对石琼和石雄,我又该如何面对连薏?我不知道,这是我来长安后,第一次惶惶不安。我独自揪着心,暗暗叹道:
院外两枝入立荫,摇床蒲扇夏凉清。
君知秋木非心意,切盼归来一树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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