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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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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虞月亭竟做了一个好梦。他梦见了虞月景,他们两个人在南洋的房子里,虞月景拿身子来贴他,他竟很习惯似的,只是笑:“哎,不要急……”

这接近于春梦了,原来他也竟然还是有那种需要的,这令他自己都觉着吃惊,毕竟已然经历了那么多不堪的事。虞月亭直到凌晨才半睁开眼,没有完全醒,迷迷糊糊觉得口干得难受。

身边有人贴着他睡着,暖烘烘的。他习惯性地伸手推了推,叫道:“阿景,我要喝水……”

身边的人往被窝里钻了钻,却没动。虞月亭懒得睁眼,倒也没太稀奇。虞月景睡得沉,向来很难叫起来的,经常是都需要多叫几次才行。这样想了,他便抬腿踢了踢对方,又一次叫道:“阿景,起来。我要吃水。”

虞月景是很好脾气的,虞月亭平日里这样也是早惯的——当然,一般都是在交欢之后了。这次还是没有人动,直到他又去推了推,把被子掀开之后,才陡然清醒了。旁边那具身体摸上去无比纤细,令他也无比清楚地想起来,想起自己究竟是身在何方。

他怕得打了个寒颤,他绝望地又闭上了眼。

而虞月文确实已经醒了。那一双眼珠在黑暗里,猫儿似的闪着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问道:“想喝水是吗?”

虞月文睡着的时候若被吵醒,脾气一向是最坏的,又凶狠又喜怒无常,连季雨行都不愿意这时遇上他。虞月亭以前知道过,这时又想起来,下意识地就往后躲了躲:“不、没有……我不喝了,你睡吧——这么晚了……你快睡吧……”

虞月文眯了会儿眼睛,伸手搭在他腰身上,把他往怀里拉了拉,虞月亭一声都不敢吭,只盼虞月文能把他当个抱枕用,可虞月文抱了他很有一会儿,都没有要再睡的意思。

甚至抬手拧开了床头的小灯,语气撒娇似的对他说:“你把我叫醒,我不醒,还非要叫。你看看,现在我又睡不着了。”

虞月亭又觉得悚然起来。他害怕虞月文的温软,因为虞月文这样扮傻卖乖的时候,心里却不知道有多少不堪的事。但他的害怕并不能决定什么,虞月亭只能一动不动地躺着,任凭虞月文环抱着他,把脸埋在他肩上呼吸了一阵,忽然问道:“大哥用什么弄的睡衣?味道真好。”

这是虞月景给他买的香水,他当时出门装在旅行箱里的。之前百无聊赖,又决心不出门,在阁楼里曾经玩着喷过一些。这睡衣刚换上,之前一直在那里放着,所以也沾染过。但他此刻不敢说出虞月景的名字来,只怕又招惹起什么,便含含糊糊地答道:“我也不太知道,可能是沾上的吧。”

虞月文轻轻笑了一声:“想来都是二哥安排人挑选的。二哥......他一向在你身上精心得很。”

虞月亭保持沉默,便听虞月文顿了一顿,用带了一点儿似有若无的嘲弄的语气往下说:“你肯定不叫他二哥了,你都叫他阿景的,是么?”

“我叫叔伯家的弟妹也这样,不止是他......”

虞月亭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他急于与虞月景撇清关系,却说了些不该说起的话头,真正是失言了。他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果不其然,虞月文搂着他,轻而又轻地说道:“大哥从前也这么叫我——记得么?”

虞月亭在心里凉凉地笑了一声,脸上却是不敢做出任何神情的。虞月文接着往下说道:“大哥现在不肯主动同我讲话,所以也不必叫我,今晚想起叫我的时候,也是把我当做二哥了。可是你的阿景,这会儿离明州远着呢......”

这话里就有了几分威胁的意思,即便虞月文不一定有,虞月亭听着也觉着害怕。再这样下去还不知会如何,但虞月文似乎打定主意要将这僵硬的闲聊进行下去。他低声道:“我前几天梦见大哥了。”

虞月亭有些空洞地嗯了一声。梦见?虞月文倒也出现在他自己的梦里,可惜都是噩梦。有时候他觉得麻木了,忘记了,但虞月文每一次都会找出新的让他战栗的法子。

“大哥跟我在江边上散步,是很和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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