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点结局（2 / 2）

那地上有一把手枪。虞月亭认得，知道那不是虞月文素来习惯用的东西，那肯定是虞月景拿过的，碰过的，上头是不是还留着他的温度？大约是没有的，但他宁可相信有。他把手小心地、慢慢地伸过去，偷眼看着虞月文，见虞月文并没有发现他，才终于握住了它。

握住它好像给虞月亭一种力量，那是虞月景给他的，让他感到一阵虚幻的温暖。他弯下腰凑得近了，上手就揪住了虞月文的衣领，拿冰冷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虞月文在他手底颤抖了一下，脸色惨白。他看清了自己现在的处境，顺从极了。他动也没有动，只是闭起眼睛，因为疼痛而低声吐息。

那种虚弱的姿态令虞月亭感到一阵由衷的恶心与灭顶的愤怒。他厉声问道:“阿景呢？你告诉我。”

虞月文回答道:“在江对面……这会就该过去了。你想去看一，还能赶上。别拖延，就还能赶上下午的飞机——那两张票，他拿过来的，在桌子上。”

“在江对面”这几个字让虞月亭浑身几乎要发抖了。

但他咬住了牙，没表露出一丝一毫的退缩，仍然冷冷地、居高临下地看着虞月文:“你跟我去，去找他回来，再快一点做完后头的事，我要跟他一起上飞机……”

“我不是故意要他死。”虞月文忽然解释了一句，然后拒绝道，“但是我不想去，也不想管那些事。你想去，就自己去罢。”

虞月亭感到一阵愤怒，抓他领子的手更紧了一些，举稳他从虞月景那里继承来的勇气。这几乎是他仅剩的勇气，也是他所拥有的全部东西。他把虞月文的脸往栏杆中间推按，铁丝在白皙皮肉上划出红痕，甚至见了一点血。他喊道：“你必须去。”

“大哥……”虞月文语气平静，声音是虚弱而又温和的，“你连有没有子弹都掂量不出来，就不要举着枪口威胁别人了。”

他一愣。他有些难以置信，下意识地对着虞月文便扣动了扳机。

果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虞月亭这才听到他后头的话:“二哥叫我出来，就直接跟我一下子拼命……他这样跟赌徒似的——那怎么行呢。”

绝望在一瞬间攫住了他。虞月亭呆呆地松开手，颓然地站在虞月文面前，说不出话来了。

虞月景的管家回来了，对他说：“大先生说，等他死了，也要跟二先生合葬的，因此要留着二先生的骨灰盒在家里，并不肯下葬的。”

虞月文听了，低低地笑了一声：“他以前没有女人的么？二哥的嫡妻也还在的。他们两个合葬，倒让那两个到坟地里磨镜去？亏他礼学得好，真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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