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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线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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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爱吗?”

姜北答不上来,他只能抱住张悬,在他耳边小声地说,“张悬你不要学你爷爷。人生再可怜,再低微,再贫穷,再不堪,也带着这份羞耻感活下去吧。”

凌晨三点,张悬才终于安稳的睡去。姜北的心头却格外沉重,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像放电影一般,在他脑海里一一闪现。心脏揪起,放下,又重新被揪起,情绪漫了上来,几乎让他窒息。

凌晨的医院灯火通明,时不时有护士经过身边。姜北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可以下地走路了。他看着窗外孤零零的路灯,突然好想打电话。哪怕只是一小会,能听到姬千秋的声音就好了。

他掏出手机,点开那个号码,对着通讯录又犯了愁。

三更半夜会不会吓到他。姜北想。太晚了,这个点,他应该听不到电话吧。

按下拨通键,电话响了。“嘟——嘟——嘟——”三声之后被接起。

姬千秋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喂。”

姜北心头狂跳,瞬间欣喜若狂。

“你干嘛呢?”他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很白痴。

“睡觉。”姬千秋说,“还没睡啊?”

“我睡不着,”姜北下意识撒了个谎,“要不要出来?”

“出来干嘛?”姬千秋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

“教我抽烟吧,我也想学。”他很忐忑地说。

对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姬千秋重新拿起手机,“你等着。”

凌晨的街边就像文艺片里的镜头,加了滤镜,雾霭蒙蒙的,看得不甚清晰。姜北怕冷,特意把自己裹得像熊一样,才肯出门。医院正门清冷得一个人也没有,只是偶尔会有救护车呼啸而过。

姜北蹲在地上数蚂蚁,直到腿都发麻。他站起来,抖了抖大腿,正好瞧见姬千秋的车。确切的说是周衡买的那辆小破车。

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面前。姬千秋说,“上来。”

他们找了一家便利店,姜北瞧着琳琅满目的烟,犯了愁。说起来他已经成年很久了,但依然没有抽过烟,甚至连烟的牌子都叫不全。

“买哪一个?”姬千秋问他。

“我想试试你抽过的味道。”姜北说。

他们又重新回到车上。姬千秋打开窗户,点上烟尾巴,自己吸上一口,搂着姜北,贴上了他的唇。烟雾在两人嘴里交换,再从嘴边溢出。姜北把头搭在姬千秋的肩上,伸出一只手将他整个人环抱。

“有什么心事?”他手里的烟头一闪一闪。

“我在想离别这件事……”姜北仰起头,正好能看见他的下巴,“你身边有爱人去世吗?”

“有,”姬千秋说,“我有过离别,没有过告别。最痛苦的是,你从美梦中醒来,最爱的人却不在身边,你大喊他的名字,被告知他早就死了。”

姜北说,“他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去世了?他的葬礼没有邀请你?”

姬千秋摇摇头,“我发誓我不会再为大义而活着,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比他更重要,甚至我自己也是。”

车里空调开得很大,姜北枕在他身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他发现只有在姬千秋身边,才能彻底放松下来,他本能地亲昵着这个人。

第二天早上,姜北提出最后再去一趟贫民窟。他们又回到了那个矮小的土坯房。土屋外围着一大群警察,有人从屋内抬出盖着白布的尸体。熏天的恶臭弥漫了十里,隔了好远就能够闻见。

“怎么了?”姜北拉住一个警察询问。

“这家主人自杀一周了,恶臭从下水道飘到别人家,才终于被发现。”警察说,“你们认识?”

姜北点点头。

警察说,“收拾得差不多了,可以进去看看。”

姜北又踏进了土屋,房子里还是乱糟糟的,窗户拿纸糊的严实,门还是摇摇晃晃的木门。只是他再也看不到那个坐在凳子上,盘腿抽旱烟的大叔了。

地上一片黑,混着尸体腐烂后留下的污迹,旁边有个摔成粉碎的相框,相框边还有一支笔。姜北捡起来一看,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字:对不起,请原谅我……

“我”字写得太过潦草,已看不清原来的模样。相框的正面是他和张悬的笑脸,爷孙两人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

姬千秋说,“我找到了他的存折。”

姜北顺着看去,破了口的酒坛子里放着注射胰岛素的针头和一本存折。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用这种老式的存折取钱?

姜北惊讶得接过那脏兮兮,满是油污的小本子,翻开一看,每个月都有人从陌生账户汇钱到这张存折上。爷孙两人就靠着这笔钱度日。

“我想我可能搞错了。”姜北看着那个存折,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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