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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命中无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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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门外也有重兵把守,龙驰将门打开,把王嫣推了出去。

那些士兵们见有人出来,纷纷围了上去。

见出来的人不是龙府的人,而是王嫣,一个一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让开了一条路。

他们接到的命令只是围困龙府,禁止龙府的一切人员进出。

既不是龙府的人,那就不需要围。

王嫣见士兵让了一条路,想也没想,快速地跑了出去。

刚出去,士兵们又重新将龙府后门围住了。

王嫣扭头往后看,看到龙驰还站在那里。

他人高马大的,矗立在小门台阶前,哪怕他的面前围了黑压压的一群人,他依旧鹤立鸡群。

在王嫣回头的霎那,一下子就看到了他。

门楣很高,栖落在他的肩头,衬托的他越发的高大。

因为走的匆忙,没来得及换军装,而外套落在了车上,他连外套都没穿。

二月的末冬,空气如潮如冰,他只身薄衫,容颜如仙,身姿如松,面对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波澜不惊,眸底深邃地藏着温暖,遥遥地看向人群外的王嫣。

隔着兵戈气息,王嫣看着龙驰,龙驰看着王嫣。

他二人不会知道,这一次的凝望,唤醒了王嫣心底对龙驰模糊的情意,却也斩断了他们二人的并肩之路以及情爱之路。

梦与现实,要么是梦破灭,与现实妥协,要么是在现实里发狠,捕捉梦的高度。

事后很多年,王嫣想,那天她若没走,执意留在龙驰身边,是不是就没有后来的那么多事?

而那天,她没有回眸一望,在龙驰孤单伶仃站着的时候感知到自己对他的心疼,进而明白自己的心意,她也不会为了他,奔赴一条不归路。

可爱是你患难,我与共,你身陷囹圄,我肝脑涂地。

~

王嫣与龙驰短暂对望了一眼就走了,她回王府,看王年高。

王年高没事,天天赋业在家。

王府门前没士兵把守,王嫣很轻松就进了家门,刚进去,王年高就奔了出来,张蔓芸也奔了出来,王继承也奔了出来。

王嫣看到他们,高兴地大喊,“爹,二娘,四弟,你们没事太好了!”

目光一转,没看到王玲,她着急地问,“二姐呢?”

王年高看到她也很高兴,虽然王嫣回来,也会面临着未知危险,可到底女儿在眼前了,看得着,摸得着,哪怕有危险,那也是踏实的危险。

王年高高兴的只顾打量她是否安康,压根没空回话,张蔓芸回话说,“最近跟文华元走的近,早上又被接走了,还没回来。”

王嫣好奇地道,“这二人真对上眼了?”

张蔓芸说,“看着像是。”

王年高在将王嫣瞅了一圈,见她确实安康后,想到王玲和文华元,眉头不觉一皱,哼了一哼,无奈地说,“爹是不同意你二姐与文华元交往的,爹总感觉那个文华元接近你二姐的目地不单纯,但现在不同意也不行了。文府目前是白府拉拢的对象,龙驰一回来,那文府也成了龙府拉拢的对象,谁要是把文雄拉到了一条线上,那另一方就会面临着压力,所以,文府可以说是香馍馍了,这个时候有文华元陪在你二姐身边,你二姐走到哪里都是安全的,所以,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眼了,若文华元真心待你二姐,等成州安定下来,爹就允了他二人婚事。”

王嫣道,“爹考虑的是。”

王年高道,“进屋说吧,你刚回来,饿不饿?让厨房给你做些饭菜?”

王嫣说,“吃不下。”

想到腾易敏,心中更加难受,她说,“爹,腾老师为什么会……”

王年高左右看看,胳膊一伸,拉住王嫣,把她拉进了屋。

进了屋,关上门,王年高叹道,“你腾老师在平城生活了二十多年,可她真正的身份是周家二十多年前已经死去的大小姐,叫周玉敏。”

王嫣惊,“啊?”

王年高道,“这也是高级军事会议结束后,爹上门去找她理论,却被白子国的军队所拦,然后从白书妍嘴中听来的,她让爹往后不要再去找腾易敏,免得给她造成负担,说她已经与我们无干了,念在二十年前你娘救过她的份上,白家不会对王家赶尽杀绝,可若王家想生事,那也一定不饶。爹没能见你腾老师,不知道这事儿是真是假,但你腾老师的为人爹是知道的,若没有这一层关系,她不会无缘无故地反戈了龙傲明,去帮了白子国。”

王嫣皱眉,“腾老师是娘救的,当时是个什么情况,娘没跟爹说吗?”

王年高摇头,“没有,你娘是很有主见的人,当说的事儿对我说,不当说的,她只字都不会提。先只知道她俩是好友,后来才知道腾易敏是你娘救的。你娘是大善人,救的人不少,爹当时知道这件事儿后也没在意,就没多问,哪里知道腾易敏竟是周家大小姐呀。”

王嫣抿紧唇瓣,轻声道,“不管怎么说,二十年前,是娘救了她。没有娘,就没有她。这二十年来,我们王府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在平城接受王府的照顾,与娘,算姐妹,与你,算好友,与我,算师徒,更似母女,她与我王府的情义,是一句不见就能斩断的吗?”

王嫣拍桌而起,沉声说,“我去找她,找她要个说法!”

王年高连忙拉住她,斥着,“你逞什么能?从她做下决定反叛龙傲明的时候她就已经不顾与王府的情义了,白书妍为何拦着爹?不就是因为腾易敏与王府的牵扯太深,她怕爹去见了腾易敏,腾易敏难做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一边是亲骨,一边是救命恩人,就算你去质问了,她又能跟你解释什么?”

王年高将王嫣按进椅子里,轻叹着说,“往后都不要去找她,她若有心,自会上门解释。”

王嫣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眯着眼,竟脱口一句,“当时真不该救她,不救她也就没这事儿了。”

王年高瞪过来,“胡说什么,她可以不念旧情,我们却不能无情无义。好在王府因着这层关系,也能明哲保身了。”

又想到乔沉香,王年高越发的松口气,“一开始爹很担心白子国会拿白继承和你们三个姐妹来威胁爹,可那天白书妍的话一说,后来乔家又动了,爹就知道王府是平安的了。白子国的经济一方面来源于周家,一方面来源于乔家,大概依赖乔家还多一些,我一想通这个关系,就立马派张震去虞城接她了,有你外婆在家里住着,白子国就必然不会对王府动手动脚,这样就彻底安全了。”

王嫣翻着白眼说,“成州这么乱,外婆年龄那么大了……”

王年高说,“不妨事,我让张震开慢些,务必保证你外婆一路平安。”

王嫣滞了滞,慢声道,“行吧,反正我也想外婆了。”

张震去接乔老夫人,乔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了,可心里装了个明镜似的,张震一来,乔老夫人就让艺新把早先写好的信放在门头,等乔慎回来一眼就能看到。

乔慎是谁?乔沉香的大哥,王嫣的舅舅。

早先有玉世金和玉珠入主成州票业,现在就有乔慎。

战事之下的经济,也是一触即发的。

乔老夫人也想去成州走一趟,恰巧王年高派车来请了,她就毫不推辞,收拾了一些细软,留下老铁看门,带上艺新,上了车。

早上去的,晚上到达。

王年高、张蔓芸、王继承、王嫣、王玲全都站在门口,等车靠近门前,停下,王年高走下去,给乔老夫人开门。

门开后,艺新就先下来,然后又扶着乔老夫人下来。

等乔老夫人下来了,王年高先喊一声爹,张蔓芸有些尴尬,王年高也没喊她,她站在那里,看乔老夫人的目光看了过来,不知道该喊什么,就笑了一笑。

王嫣和王玲全都涌上来,挤开了艺新,一左一右地扶着乔老夫人,高兴地喊着外婆。

乔老夫人看着自己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外孙女,嘴都笑的合不拢了。

她牵着两个姑娘的手,也不管王年高,直接往门内进。

两个姑娘一路与乔老夫人说话,惹的一串串笑声在脚步声里回荡。

进了屋,扶着乔老夫人坐下后,王嫣立马倒茶递给乔老夫人,笑着说,“外婆坐了一路的车,渴了饿了吧?先喝点茶,缓缓渴,饭菜已经好了,正在摆,等外婆喝了茶水,咱们就挪到饭堂去。”

乔老夫人接过茶就喝,喝完将茶杯搁下来,说道,“饿倒是不饿,路上张少年买了几次吃的,倒是真有点渴,外婆坐一坐,再陪你们去吃饭。”

王嫣笑说,“好!”

王年高和张蔓芸进来,王继承跟着进来,乔老夫人将王继承唤到跟前,看了看,感叹了几句话,就起身说吃饭。

她既开了口,大家自然就依着,便带着她去了饭堂。

王府里这一晚因为乔老夫人的到来而喜气洋洋,可龙府就不大一样了,龙驰回来当时,白书妍跟着进了龙府,自此就没走。

龙驰不愿意见她,却知道不见不行。

白书妍既不为难人,也不强迫人,龙驰不见她,她就等。

等到晚上,龙驰无动于衷,李如湘道,“去见见吧,看她想说什么。”

龙驰冷淡地道,“能说什么,无非是让我娶她,进而让白府与龙府联姻,二家势力绑在一起,白子国安全,我爹也安全。可是,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她白府动了我爹,却想用婚姻和解,当我是吃软饭的吗?”

轻嗤了一声,又道,“还是她白书妍以为,她天之矫女,我娶了她并不委屈?”

龙驰面无表情道,“娶非所爱,不能再委屈了。”

李如湘蹙了蹙眉头说,“她来找你,不一定就是冲着这事。”

龙驰道,“必然是这事。”

李如湘从窗户口往下瞄了一眼,叹口气说,“这孩子与你青梅竹马,小时候经常跟你在家里玩,你也很喜欢跟她玩,娘那个时候就有意给你们订娃娃亲,但你爹拦了一手,说白子国心思不忠,不能为伍,我就没提。现在看来,白书妍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她打小喜欢你,却因为长大后两家的政权关系,一直不得你亲睐。”

龙驰慢声慢语说,“不亲睐她,不是因为我们两家的政权关系,而是我对她从来没有男女之情。”

李如湘一听,脱口说道,“娘不让你娶王嫣,你会恨娘吗?”

龙驰道,“不会,因为我一定会娶到她。”

李如湘抿嘴。

龙驰站起身,双手抄兜,目光顺着窗口往下,也看着等着那里的白书妍。

看了一分钟有余,他出声喊,“言彬。”

言彬立马道,“大少爷。”

龙驰说,“把白大小姐请进来,奉茶。”

言彬眼眸转了转,哎一声,立刻下去邀请白书妍入门,并倒茶给她。

白书妍有点受宠若惊,看着言彬问,“龙驰要见我了?”

言彬还没应话,楼梯口处就已经传来龙驰的声音,“等了大半天,非要见我,我若不来见你,你还得让那些军兵们守在门口一夜,这样会影响龙府里的人休息,我没办法,只能来见你了。”

这话说的毫不留情,白书妍原本欣喜的脸慢慢的淡去笑容,她就茶杯揣着手里,用热水的温度来暖着自己冰凉的心。

她看着走过来的龙驰,轻腔道,“你不用如此讽刺我,低三下气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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