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崔倜(2 / 2)
谢无咎沉沉的呼出口气,仔细打量崔倜,辨别他话中真伪。
崔倜越说越伤心:“我和你姐姐少年夫妻,她自跟了我,没过几天富足的日子。才成亲,便随我去那穷山恶水上任,一路艰辛,又替我送走了母亲,操劳吃苦。到如今,好容易回了京城,这才过了几天的安稳日子……”崔倜直捶胸口,“前日我才和她说,趁早要个孩子,若是女孩儿,必定要像她的。谁知道,今天就……”
“谢弟,你一定要严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无咎心中冷笑不止。
孟濯缨道:“崔大人,这府中除了你们二位,便是奴仆。管家婆子一人,是您的乳母?”
崔倜点点头。言语间,乳母也被带了上来,正是刚才那个强词顶撞谢无咎的。这会儿,人已经清醒了,一见崔倜就哭哭啼啼。
崔倜悲痛,哭道:“乳母说的都是什么话?敏儿出事,谢弟问什么,你实话实说就是!做什么要啰嗦那些!”
乳母讶然,见崔倜果然不为自己出头,哑声跪在一旁抹泪。
“另有两个粗使婆子。都不在内院,我也问过,她们确实毫不知情。”那两个婆子,言语颠三倒四,糊里糊涂,半点不能干。但都和管家乳母黄婆子有些交情,因此还留在崔府,每月的月钱还都不少,比一般人家的一等丫头还要多。
崔倜倒真是可以,养着这些闲人。真出事的时候,却连一个能管事的都没有。
譬如今日,宋其敏不曾起来,前院婆子就个个偷懒。
崔倜道:“这个也不知情,那个也不知情,那敏儿到底是被谁害了?”
谢无咎又盘点了剩下的几个侍女,自然发现,连宋其敏身边的丫头,居然都是黄婆子选的人。
宋其敏在这府中,竟然连一个亲信可用的人都没有。
也难怪母亲会让他特意送个女护卫过来。
崔倜大发脾气:“主母就在房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一个都不知道!要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如全都发卖了!”
侍女哭成一团,直说夫人没有叫人。
“夫人的脾气,老爷是知道的。她不许随意进屋,我们也不敢呀!”
等他嘘嚎的差不多,孟濯缨与谢无咎一同进房中查探。
发现命案的第一人就是谢无咎,屋内一应痕迹都是完完整整的,无人动过。
高脚凳上的兰花碎了,泥土洒了一地。旁边放着一个新的花盆,里面捧了土。
婢女说,当日听到碎响,随后夫人吩咐去库房,找出这个瓷盆,要自己重新种上。
这株兰花是谢夫人所赠,宋其敏格外宝贝,从不假人之手。但还没来得及种好,宋其敏就出事了。
一夜过去,盆土还是湿润的,铜壶还倒在一旁,应该是才浇过水。
可笑的是,刺入宋其敏脑后的“凶器”,就是铜壶嘴。
倒掉的铜壶旁边,弥漫着一大片的血迹。
谢无咎冷眼看完,叫了声唐秀:“那三个内院服侍的婢女里,有一个叫灵川的,听说,是黄婆子的内侄女。你去,再审问一遍。”
崔倜嘴皮微微一动,本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孟濯缨问:“崔大人,怎么了?”
崔倜摇摇头:“我看这铜壶断裂的痕迹,像是新的。这个丫头好吃懒做,哪有这么大的力气?”
孟濯缨蹲下身,看高脚凳上一大片撞击留下的印子,道:“这铜壶做工不错,徒手的确弄不开,可若是借助外力呢?崔大人,这房里,原先有什么摆设,是青铜制的吗?”
崔倜一怔:“孟大人怎么知道?这房里有一个青铜牛尊,不是什么好东西,是敏儿喜欢,才放上的……咦!”
他目光一扫,和孟濯缨定在同一处。
那青铜牛尊不见了!
崔倜大惊,用手比划了半条手臂的长度:“那牛尊足足有这么长,就放在床架旁边,怎么不见了。”
孟濯缨指着铜壶裂口上的青印,示意崔倜细看:“崔大人,您看这些青印。水壶是黄铜所制,时常打磨,不会有这种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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