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2 / 2）

他摘下耳机，关掉音乐播放软件，将手机和耳机线放在茶几上。起身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嘴里无意识地哼着刚才听的歌。

厨房洗手池还放着没洗的碗，何以有些诧异，卷起袖子帮忙洗了。他还以为按照梁司晨的性格，会把所有事情都打理得一丝不苟。

卧室门没有关，他走进去打开窗户通风透气。床上的被子卷成一团没有叠，床单使用过后的折痕还在，几件衣服分布在床上、地上和椅子上。何以动手抚平床单上的褶皱，叠好被子，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放好。

他在心里感慨，一个人住，临出门前没弄好的东西，回来后还会是原样。没洗的碗、没叠的被子，包括床单上的褶皱，全都不会改变分毫。不管是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星期。

无人问津的房子，无人问津的生活。

环顾卧室一周，何以有点懂了为什么梁司晨要让他过来，他大概有点寂寞吧，他在心里暗暗说道。

梁司晨提了一袋子菜，又买了熟食和饭回来。菜塞进冰箱，碗筷摆好，两人坐上饭桌吃饭。饭桌上的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何以看到梁司晨只顾着吃没说话，自己也不开口。

然而气氛着实很尴尬，让人浑身不自在，何以率先打破沉默，挑起话题道：“三中往年什么时候期末考？”

“快了。”梁司晨回答。

“噢，那寒假放多长时间，真的不会补课吗？”

“不知道放多久，不补课。”

“哦。”见梁司晨并没有聊天的意愿，何以放弃了没话找话的做法。

吃完午饭，何以自觉站起来收拾桌上的外卖盒，梁司晨看着他道：“等一下我出去一趟，你等到我回来再走。”

何以点点头，没什么异议，捧着碗筷站到洗手池前洗碗。梁司晨跟着站到了他背后，捏了捏他的耳朵，问道：“我的手机耳机呢？”

何以怕痒，躲开他的手，道：“放茶几了。”

“饭后记得吃药，不想回家就在我这睡会儿。”

“你去哪？”何以扭头看了他一眼。

“有点急事，很快回来。”

何以吃了药后直犯困，他坐在沙发上，脑袋枕着沙发靠背，眼皮渐渐地阖上了。梁司晨在卧室里不知道做什么，说是要出去，直到现在还没出门。

睡意袭来，坐在沙发上也能睡着。半睡半醒间，何以感觉到梁司晨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呼出的气息全都落在他脸上。

跟刚打开门进来扬起的灰尘一样，没有实质性的损伤却实在令人很困扰。何以眼皮动了动，他好像猜到梁司晨要干什么，勉强抬了抬眼皮，嘴唇顷刻间就被吻住了。

不深入不浓烈，简单的嘴唇吮吸。何以睁开眼睛，看到梁司晨闭着眼睛吻他，心无旁骛且专注投入。何以想推开他，梁司晨比他动作更快，按住了他的手。

下一秒唇分开，梁司晨看着他的眼睛道：“别在这里睡，进卧室睡。”

何以用手背擦了擦湿润的嘴唇，静静地看了梁司晨一会儿。梁司晨和他对视，这次彼此的眼神都没有移开。

何以哑着嗓子道：“你要被我传染了。”

梁司晨笑了笑，毫不在意地又在他唇上亲了亲。

“看吧，我没说错，”他低声道，“亲你亲上瘾了。”

梁司晨走了以后，何以还坐在沙发上，维持着刚才的坐姿。他想起梁司晨笑的那一刻，眼神亮得很，就像平静水面上陡然泛起的粼粼波光。

他又一次确认，梁司晨好像是喜欢他的。

但是他不懂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他既不能狠下心推开他，或者像梁司晨提议的那样，狠狠地揍一拳，让他以后有了心理阴影都不敢靠近。这些他都做不到。

他们是朋友，他对他着他，连一句重话都说不出口。

何以双手握成拳头递在嘴边，弓着身体，嘴里重复了好几遍“对不起”，小声但明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