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2）（2 / 2）

“我就知道你们都能做出来。”梁世东哀嚎一声，重重地捶了一下床板。

何以走到阳台上洗脸，上午的综合科考题出得比平时训练都难，他也是堪堪掐着时间做完。梁司晨开了水龙头，在他旁边慢条斯理地洗手。

他们没再交流有关考试的事情，只是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考试后的安排和假期打算。

下午考英语，何以写完最后一个单词，搁下笔，手心有些冒汗。他瞥了眼梁司晨的背影，他在悠闲地转着笔，讲台上的监考老师频频对他投来不满的目光。

还剩最后半小时，何以拿起右手边的橡皮擦，极轻极缓地吐出一口气，然后擦掉答题卡某一块区域已经涂好的格子，在不同的位置上，重新填涂答题卡。

不管梁司晨是因为什么，数学考试故意空了几题没做，当他选择把这件事告诉自己，他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他想让我来做决定，何以心头微微发颤。决定和他在一起，还是和他分开。

期末考结束要分重点班和平行班，各班前几名会抽调出来组成重点班，其余人待在原班级不变。想进重点班的不在少数，全年级尖子生们的分数都咬得很紧。在这样的情况下，试卷留空白没完成，后果是什么可想而知，很可能与重点班失之交臂。

何以忽然明白过来，学期末的这段时间，为什么梁司晨在功课上会如此松懈和怠慢，别人都铆足了劲学，就他一个人整天无所事事。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不想进重点班，不只是没有进去的打算，而是全身心的抗拒，抗拒到他要故意在考卷上留空白。

为什么呢？何以也想知道，但是比起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要把选择权留给自己。

你明明可以更加直接地告诉我，不管要我怎么做，不管是期许还是命令，我都会接受的啊。

何以麻木地擦拭着答题卡，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考完英语，何以走出考场，梁司晨跟在他身后，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话。迈出教学楼，何以走到日光之下，他不小心踩到了什么，脚步有些踉跄。梁司晨及时扶住了他。

何以压低声音，快速问道：“你不想去重点班，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我未必就不会陪着你。”

“我怕你后悔。”梁司晨坦然道。

何以下意识想问“后悔什么”，发出一个音节后他就止住了话头，而后他笑了笑，低声而笃定道：“没有后悔。”

怎么会有这么矛盾的人，执意要在一起的是他，不断试探、生怕自己反悔后悔的是他，故意留一个致命抉择、让人有机会逃离的还是他。

何以很想问梁司晨，如果我不理睬你说的话，真的去了重点班、我们不再同班了该怎么办。

虽然，没有这种可能就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