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正文完）（2 / 2）

萧宸洛在心里掂量了一会儿萧宸昱的话，问道：“你要朕拿什么来换？”

“你把我分配到江南去罢。”萧宸昱说，“入赘这事儿，实在是有失颜面，我还想养媳妇儿呢。”

“不行！”萧宸洛道，“一个沈家就已经够危险了，再让你过去，无异于放虎归山，你是要朕将江南一块拱手相让么？”

萧宸昱也不跟他扯什么功绩，又加上新的筹码：“你可以下一道旨，把沈岑嫁给我，命令我今生不得再娶别人，这样我就没有子嗣了，如何？若是还不放心，我再让沈岑分出一半的商路给你，又如何？这样还不行，就不要怪我了。”

萧宸洛盯着他看了许久，失笑道：“原来，你真的是……志不在此。”

萧宸昱不懂他在说什么，萧宸洛又道：“为了他，值得吗？”

萧宸昱毫不迟疑：“当然值得。”

“星天之枢是为‘宸’，‘昱’意指新日登基。父皇真是给你取了一个好名字。”萧宸洛拍了拍萧宸昱的肩膀，终于是舒出了好长好长的一口气，“这些年，皇兄亏欠你太多。”

萧宸昱整个人都警觉了起来，浑身的寒毛倒竖，已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剑就在腰侧，他随时都可以拔剑出鞘。

“朕不要什么了，你去罢。”萧宸洛摆摆手，极累极累地吐出一口气，“隔个两三年，也回来看看。”

到底是兄弟一场。

萧宸昱走出皇城，特意从后宫处绕道，默默地在心里数着地上的青砖。

他在这里长大，在这里留下过赫赫英明，但今日之后，是再也回不来了。

萧宸昱磨蹭了许久，临出门之前，又再看了一眼母妃居住过的怜清宫。

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他想，他的家，早就不是这里了。

他的家在转角处等着他。

萧宸昱看见沈岑，一点儿也不惊讶。早在相遇的时候，他们就已有了惊人的默契。他总会在被需要的时候出现，而他已经习惯了这点，甚至依赖于此。

“这么快就想我了？”萧宸昱道，“我不是什么大将军王了，你还要我么？”

沈岑微微勾起嘴角，拉过萧宸昱，两人并排在皇城门口站好，又从怀里取出一块红纱巾，递到萧宸昱手里。

萧宸昱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眉眼和嘴角都弯得和月牙儿似的，轻手轻脚地将那红纱巾盖在了沈岑头上。

“一拜天地。”萧宸昱高声道，恨不得整个皇城的人都听到。

沈岑跟着他对着这青天大地，这大好河山，这太平盛世一拜。

“二拜高堂。”

后宫的嫔妃、小公主小皇子，还有侍奉他们的丫鬟太监，都闻声赶来，将门前的道路挤得水泄不通。萧宸昱丝毫不怵，反倒叫得更大声了，气势磅礴得好像是出兵前，应和着如雷鼓声的那一声号令。

沈岑哑然失笑，又随着萧宸昱对着那金銮殿、那怜清宫，那生他养他的巍峨皇城叩拜。

沈岑以为这第三拜，萧宸昱还要叫得更更大声，非要把住在皇宫深处的那位给气得半死才行，不料萧宸昱却温柔地执起了沈岑的手，拉着他转过身来，耳语般地轻声道：“夫妻对拜。”

覆水难收，他已动情。

好多好多的过往闪过眼前，沈岑噙着泪与萧宸昱对着一鞠躬。

再立起来时，萧宸昱珍重地挑开那红纱巾，嘴角咧开了一抹最耀眼的弧度。

“娘子，相公这厢有礼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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