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2 / 2）

他点点头，目光再度碰撞，应震泽眼底的暗潮被炽热如太阳的天真照射着，淤积的情绪无所遁形。

仇恨和痛苦在暗潮中汹涌。

应震泽咬牙：“我会杀了你，但不是现在，你还有用。”

徐恨眨眨眼睛：“英娘是……”

应震泽坦然道：“我娘。”

徐恨恍然大悟，他神色平静，毫不在意即将到来的死亡。阎清绝的手无意识地握成拳，明明从第一次见到徐恨开始，到现在才过了几个月，徐恨身上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像现在。

他一把拉住阎清绝的手，面对着从黑夜里钻出来的怪物，没有退缩，脸上充斥着勇敢和坚定，一如枉死山的冰瀑前，孤身一人与恶蛟决斗的时刻，又或者是在高高的城墙上，交换人质的时刻。

在许许多多个时刻，少年洞察了宿命也扛起了责任。

徐恨的手掌包不下阎清绝的拳头，男人的骨节抵着他柔软的掌心，他侧过头，悄声道：“这就是那些从地里爬出来的死人吗？”

阎清绝反过来一把握住徐恨的手，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摇摇晃晃的死人从四面八方涌出，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雾气，涨满东南西北，四个人被死人和雾气包围。

徐恨抬起头，雨珠串成一条条银线，缀在冷风的羽翅下，拂过他裸露的皮肤。应震泽已走到段朗日身边，张开双臂，为他挡下飞翔的冷风和细雨。他十分温柔又珍惜地摸了摸段朗日长发，说道：“仙君，你别生病。”

段朗日皱眉，他脾气一向不错，应震泽却几次三番挑战他的底线。

段朗日后退几步，按下心底的厌恶，说道：“离我远点。”

从几天前见到应震泽开始，他就被这个人缠上了，如附骨之疽一样，甩也甩不掉。应震泽直勾勾盯着段朗日被雨水打湿的眼睛，笑容又变得羞涩起来。

雨变大了，仿佛有一股巨力扳倒天河，将瓢盆大雨倾下人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