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坦白（2 / 2）

等蒋川穿好衣服走到客厅，殷言正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只手搭在弯起的膝盖上，另一只手呈环绕状将正在看书的男孩微微揽在身前。蒋川还仔细看了看，那本书已经不是昨天的幼儿读物了，改成唐诗三百首了……别说，这速度还真挺快的。

他一把抄起放在电视柜上的玩具熊砸向懒散的男人，早起的怒火在熊熊燃烧，你他妈怀里抱着个小男孩懒洋洋躺在我家沙发上，还硬把我从床上薅起来！真是惯得你！

但蒋川扔完玩具后忽然就后悔了，刚刚殷言因为要找他帮忙，所以让他给尝了甜头，现在他再扔，估计殷言就要直接照脸呼了。

没想到的是殷言只是冷飕飕地飞过来眼刀，身子丁点儿没动，只是搁在林然身后的手微微一握。

蒋川终于收敛，上前躺倒在懒人沙发上，一脸欠揍的笑容：“说吧，找我啥事儿？”

殷言突然坐直了身子，连带着怀里的林然也有些紧张，搞得蒋川莫名其妙。

“你记得前两天出的鲛海镇出现鲛人的传闻吧。”

蒋川不知所谓，眼睛盯着两人直晃。

“林然是鲛人。”殷言开门见山。脸上没有一丝开玩笑的神情。

蒋川浑身一僵，信仰了二十六年的科学告诉他这不是真的，但他怎么也不相信，殷言会一大清早跑自己家来就为了开这么一个玩笑，而且脸上极为认真。

“你你你开玩笑的……吧……”蒋川还是抱着那一丝希望颤声问道。

“林然这次出海是为了找到一颗血珠，具体我不太清楚，但据说血珠是一枚血红色的珠子，如果不在一月之内找到，林然就会变成珍珠。”

蒋川感到头痛欲裂，昏昏沉沉的大脑几乎难以运转，他抱着头无力回答：“你先等等，让我缓一缓，这信息量太大，我一时承受不来……”

于是硕大的房子里再次陷入诡异的安静，只有电视的声音还在继续。

林然缩了缩身子，蜷在殷言怀里，他刚来到陆地上，许多事都不懂，熟悉的人也只有殷言一个，典型的雏鸟情结。

钟表的分钟走了好几步，蒋川这才从膝盖上抬起头来，他做了最后一次挣扎，“你至少给我看看证据吧，据说鲛人的歌声能迷惑人啊，还有眼泪是珍珠什么的。”

殷言低头看向怀里的林然，话还没说出口，只听男孩小声道：“我们的声音其实是不能蛊惑人的，但眼泪是真的。”

“哎那你现在能哭个给我看看吗？”蒋川好奇地凑上前来。

林然向后一缩，脖颈抵在殷言的手臂，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求救般地望向他。

殷言心头一软，皱眉道：“不用听这傻逼的话，他爱信不信。”

蒋川怒吼：“我靠！你大爷！你不让我相信谁帮你啊？！”

殷言一横眉，冷道：“你再喊一声？”

蒋川霎时间噤若寒蝉，乖乖地闭上嘴巴窝在沙发里。

正在这时，“叮”一声清脆的落地声蓦然响起，两个男人一同望向林然，他的脸上赫然挂着一颗泪珠，泪珠离开脸颊的瞬间，在空气中化作洁白的珍珠，滚落在地上。

蒋川怔然，感到大脑都在崩溃。

殷言不自觉地抬起手擦去那抹泪痕，手臂微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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