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棋会友(2 / 2)
地上是一滩打翻了的药和一堆破碎的药盏。
小月:“……”
孟子煊:“……”
至于孟子煊与老君是如何熟识的,据孟子煊后来告诉她,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当时,他因盗取碧水清霜剑,被他爹青丘帝君狠揍了一顿后,又被罚禁足半年。
为什么要禁足呢?主要是狐帝怕自个的儿子一时想不通,又跑到鲛族去寻衅滋事、打击报复。他这个儿子吧,听话的时候乖得跟个小绵羊似的,可一旦犯起了倔脾气,那是十头骡子也拉不回来。还是搁在眼皮子底下比较安心。
孟子煊当时也正在伤情,不想回鸣岐山,便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谁知一个月后,天君派太上老君到青丘做说客,想要说服狐帝与天族一同出兵,灭了妖族。
狐帝又不傻,虽然他也不喜欢妖族那一股子邪气的做派。但妖族与青丘毕竟只一水之隔,唇亡齿寒,妖族一旦覆灭,天族必定势力大增。到时候,天君的下一个目标,恐怕便是青丘了吧!
可是,当面拒绝人家,似乎也不妥。
狐帝慎重考虑之下,决定还是出去躲一段时间比较好。于是便以云游四海,尚未归来为借口,带着他美丽的夫人,四处游山玩水去了。只留下了他们的儿子,待在青丘王宫,与那天族说客太上老儿慢慢周旋。
太上老君也很懵,和个小娃娃,有啥好谈的。
“太子殿下,敢问帝君此番云游,何时得回?”太上老君问。
“回老君的话,父君一向行事随性,晚辈亦不知晓他老人家的行踪。或者三五日便回,或者一两年也说不定。”孟子煊恭敬答道。
“这……”,老君觉得此番这差使,着实不好办啊!
太上老君在青丘待了两天,无聊得都要长毛了。孟子煊除了出于礼节,偶尔陪他吃个饭客套几句外,其他时间也不见个人影。老君都想,不如回家算了。
这一天,老君偶从孟子煊窗前经过,便看到他在自个跟自个下棋。
这小子会下棋!老君真是喜不自禁。
于是,孟子煊又多了一项陪老君下棋的任务。
这太上老君虽是个棋痴,棋艺却着实令人不敢恭维。偏偏又有些江湖习气,下棋时喜欢拿点东西做赌注。
故而,三天下来,太上老君连随身携带的拂尘都输给了他。
孟子煊有点为难,我要你的拂尘干什么,擦桌子都嫌擦不干净。
这老君却是个越输越来劲的人,巴巴的把随从们身上的散碎银子都借来了。
孟子煊于心不忍,“老君,这下棋,不过是图个乐趣罢了,这些做赌之物,晚辈实不敢收。”
老君拍了拍孟子煊的胳膊道:“孟小友,愿赌服输,这些东西,你请务必收下。来来来,咱们再来一局。”
孟子煊看着一地的丹药、桃木剑、八卦盘、符咒、拂尘……直觉哭笑不得。末了,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太子身份,觉得不能把这位天界尊神给得罪得狠了,于是,便故意输给他三局。
他这一举动,把个老君感动得老泪横流,觉得他这么小小年纪,便如此知进退、懂分寸,不骄不躁,当真难得。不仅当着孟子煊的面,把他夸得是天上有地上无,这之后的万年内,不论见着谁,都缕着他的山羊胡子,啧啧称赞道:“那狐帝老儿,可谓有子矣!”
后来孟子煊回到了鸣岐山,老君还时不时跑来找他下棋。
如果这三界还有谁能称得上是老君的忘年交,那必定就是孟子煊无疑了。
故而,当老君进入洞霄宫,见着活着的孟子煊时,激动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二话不说,操起棋盘就架在了人家床上。
没办法,手痒得厉害。
临走时,老君还一个劲的嘱咐孟子煊好好养伤,他带着徒弟们这就搬到三清观去。
还是孟子煊极力劝阻,说是他与小月等人,只需借几间客房暂住便行,实不必麻烦老君搬出去。又说小月是个爱热闹的,大家住在一处,平时交流切磋道义术法,倒也有趣。
他说得诚恳,老君便也不再推让。毕竟,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天天来找孟子煊下棋了。真是想想都有点小激动呢!
最终,老君还是将主殿洞霄宫让给孟子煊继续住。他的那些徒弟们,心里那个不服气呦!可师傅都同意了,他们就是再不服气,也只能憋着。
又见平时一脸严肃的师傅,今儿却时不时流露出几个会心的微笑,那样子,真是谁见了,谁都渗得慌。
要怎么样才能从孟子煊身上弄到点血呢?小月真是伤透了脑筋,咬着指尖,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不如趁着扶他练习走路的时候,故意松手,让他摔一跤,磕破点皮。可是,万一皮没磕破,岂不白摔一跤,而且,那人准要生气,骂她笨手笨脚。小月都能想象孟子煊发怒的样子了。
不如拿个绣绷,在他面前假装刺绣。孟子煊准会好奇我在绣什么。等他凑过来看时,我就拿针假装不小心刺他一下。这个法子好是好,不过若是让别人知道我在学刺绣,不得笑话我半年。不行不行,小月的头摇得形同拨浪鼓。
不如在练习牵引术时,操控着桌上的水果刀在他手臂上轻轻划一道。就我这么个技术,料想他也不会怀疑我是故意的。可……万一操控得不好,口子划得深了,自己岂不是要心疼?
左思右想,徘徊不定。
恰在此时,屋子里传来清脆的“哐当”声响。
小月箭一般冲了进去。
孟子煊正坐在凳子上,俯下身子,一手撑着桌沿,一手尽力去够落在地上的杯子。那白玉杯上已裂了个缺口。
“你小心,我来捡”,小月话音未落,孟子煊白皙的手指上已多了道浅浅的伤口,星星血迹正往外渗。
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小月喜不自胜,极其殷勤地掏出帕子,去擦拭孟子煊手上的血迹。
血不够,得挤一挤。
一旁闻声跑来,正在为自己才出去一会就发生这样的事而揪心的姜飞鱼,看到小月这粗暴的动作,更揪心了。
“小月姑娘,不如还是我来吧!”姜飞鱼小心道。
“不用不用,挤出点血,才不会感染。”小月振振有词。
孟子煊:“……”
就这么个小伤口,还怕感染?夫人未免也太在意为夫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