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玄鸟至（2 / 2）

“她过得还不错。”过了一会儿夏玄才道。

和尔思除了想起那个青葱少女，倒是没多大反应，平淡地“哦”了一声。

不久起身携了一把米，迈出门槛，洒在屋角。

抬头望着屋檐，雏燕在巢中嗷嗷待哺：“堂前燕极少飞入寻常人家。”随即转头去看夏玄，笑道：“恭喜，钟鸣鼎食指日可待。”

一只燕子警惕地靠近，迅速啄走一粒米，离弦之箭般倏尔往上飞去。

夏玄看着那只燕子：“熹王有权谋有手段，绝不允许钟鸣鼎食再次出现在皇宫之外的……我们家，不过是父亲想偿还恩情罢了。”

“还恩情同时也得到官职，不算亏。”和尔思分析。

夏玄叹气：“只是怕熹王上位后对我们家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啊。”

和尔思站起来，把手拍干净，笑道：“你这么放心把这些说给我听，不怕我去告密？”

“你不会。”夏玄笃定道。

和尔思也叹气：“你父亲还真够固执的。”

夏玄没有恼怒也没有反驳，安静地陪着他看燕子育雏。

每当夏玄不在，姜晚都要跑来和尔思的院子里赖着，看他种种花、折腾草，躺在竹藤摇椅上摇来晃去。

赶不得、骂不得，和尔思便随他这尊大佛折腾了。

“道真刚来我门下的时候，可小了，我当时罚他不让他吃饭，他还就真的不吃，你说傻不傻。”姜晚仍旧摇来晃去，一点都不像一个耄耋老人。

还不是你不让他吃的吗，和尔思腹诽。

他突然消停了：“说起来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选择去救你——向熹王邀了这等子差事，反而平白惹了猜忌。”

他促狭地看着和尔思，笑道：“道真从不做这种不划算的事情，你是不是……”

和尔思蹙眉，刚想叫他住嘴，话继续从他嘴里冒出来：“会巫蛊的南疆人？”

和尔思觉得自己没办法和他交谈了：“是是是，您真聪明，哎呀，这都被您猜中了。”

“这倒是。”姜晚沾沾自喜。

等过了半刻，和尔思把园子打理好之后，他才收起嬉笑，起身道：“虽然可能道真自己没发觉，他对你是上了心的。”

和尔思心头咯噔一下，转而告诉自己姜晚说的和自己刚才所想的不是同一个意思。

他之前就知道自己与旁人有所不同，来到这里后，刚开始一心只为了适应身份，也没对什么人产生过什么旖旎的情愫。

或许是没有什么情感的共鸣，来到昭平同宣礼朝夕相处，也只是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手足之情。对夏玄呢？敬佩感激是有，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明明相见不多，却总是会想起他，本来他还以为是因为历史而对他这个人特别关注，现在想来或许不是。

那么夏玄对自己是什么感情呢？从原本对传言中的自己的厌恶，变成对与传闻不同的自己的好奇吗？

和尔思不知道。

“如果以后出了什么事，你别让道真心寒。”姜晚把藤椅挪进屋子里，又换上嬉笑的面孔：“其实我还是很喜欢你这孩子的。”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