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孤帆远（2 / 2）

宣礼对夏玄调侃和尔思：“道真兄你看你把尔思养成一个小孩子了。”

“你就别消遣我了。”和尔思笑，又问他：“表兄，你有同昭平的家人通信吗？”

“嗯，不过只是和知回互传书信罢了。”宣礼答。

夏玄也时常和夏父通信，只是怕他们此生都没有办法再回到昭平了。

宣礼吃了几口菜，似乎是随口说说：“水湄年前生了龙凤胎。”

和尔思一脸震惊，问他：“远灯怎么样？”

宣礼笑道：“怎么？你竟都没同他通过信？他现下还在霍去府上住着，冠了霍家的姓氏，准备考秋试了……待会儿我把他们的居所告诉你。”

“他没事，放心吧。”宣礼道。

三人沿着河边的青石路慢慢走着，当做饭后的消食。夜风吹过，在水面漾起层层涟漪，月光撒下，浮光跃金，鳞浪重叠。

偶尔听到几句吴侬软语，听得醉耳，静下来只听得到蛙声蝉鸣。

“这里的生活，真的很安稳。”宣礼感慨。

“好山好水，养出的都是温和的人。”和尔思附和，眯眼朝夏玄惬意地笑。

宣礼披星戴月趁夜色离开，月白色的长袍在如墨的夜色中格外扎眼，衣裾微摆，不复似世中人。

人间六月中，芙蕖映日红。

和尔思和夏玄在河畔捕鱼，夏玄拿着渔网在水下试探，和尔思在岸边光着脚玩水，守着竹篓，折下一支荷花，送给邻家采莲的姑娘。

正是鱼肥的时候，不过一阵两人就满载而归。

经过集市的时候，和尔思埋怨太累赖着要停下休息，夏玄就依了他。

“哎，今年昭平城会试，听说霍督军的弟弟中了解元，被皇帝钦点赐官翰林院了。”一个老人摇着蒲扇和人闲谈。

“了不得哟了不得，从九品直接送去当翰林了，我朝人才辈出喏。”另一个老人道。

和尔思兴奋地戳戳夏玄：“他们说的是远灯吧？”

“应该是了。”夏玄笑道，递给他一块手帕：“擦擦汗。”

“我们远灯真出息。”和尔思接过手帕，往额头上抹。

“是是是。”夏玄一直看着他，等他把汗擦干净才作罢。

和尔思把手帕随手塞回夏玄的袖子里，比划道：“等我回去，马上给他写封信，庆贺一下他得偿所愿！”

一尾鱼扑棱起来，拍到篓壁，又摔下去。

和尔思停笔，熄掉书房的蜡烛，往庭院走去。

木炭燃烧发出噼啪的响声，架好的木支架空空如也，夏玄在一旁串鱼，见他过来，道：“你倒是一向会抓时间，苦活儿都不用干。”

和尔思嘻笑，伸出手对他道：“我来调味！”

夏玄把一串鱼递给他，启唇露出白齿，轻笑道：“可别把自己咸死了。”

“我才不会。”和尔思不服气道，快步到火堆前，把鱼架上去，夏玄也随着他过去。

两人在炭火前烤着鱼，香气弥漫，星火闪烁，言笑晏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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