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酌（2 / 2）

人都说别枳花艳绝天下，可没有人说他满头白发。

谢红昭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手中的酒坛脱落，咕咚一声，随后骨碌碌地滚下屋顶，被屋檐水槽挡了一下，向上蹦起一段距离，啪的一声砸碎在地。

之后只似有风，在耳旁呼呼作响。

谢风流灼热的体温从胸口传来，抵消了夜风寒凉。

在锦帐里，在床上。谢红昭迷迷糊糊，知道有人帮她脱衣服，摇了摇头，呢喃一声：“谢大哥，不要……”

若是清醒的时候，谢红昭会拒绝谢风流那样做，即使她深爱谢风流，想和谢风流发生点什么，但是没有公开心意，她有女人该有的矜持。

现在的她醉得太厉害，她也许还能思考，知道谢风流是为她打理。毕竟在之前的状态下她很有可能呕吐过……可是谢风流帮她脱完所有衣物之后，既没有帮她换上干净的衣服，也没有帮她盖上被子。

谢红昭看不清楚，只觉得谢风流似乎也在脱衣服，直到肢体接触，她确信身上之人也是赤条条的了……

“谢大哥，不要，不要……”谢红昭伸手推了推，手指触碰到谢风流宽阔的胸膛，接着是手心，一股温暖如春的气流让她依恋不已，随之无意识地把两个手掌游移到谢风流的背部，因为醉酒无力，倏地一下，又双双坠落在床上。

“谢大哥，不……呜呜……”谢红昭没法再说话，她的嘴已被另一张嘴封住。

谢红昭抬手啪的一声盖在谢风流的后脑上，但身上之人无动于衷。谢红昭倒不是想拍打谢风流，而是想扣住谢风流的脖子，和心爱之人缠绵，只因醉酒，失了准头。

谢风流的嘴唇已经移开，舌头往下游移，一直游到某个地方才突然停住……谢红昭睁了一下眼睛，两只手捂住谢风流的头，大口大口的喘气。发现谢风流要做最后的动作，谢红昭下意识道：“谢大哥，不，不要……”猛地被一根滚烫的东西侵入身体，谢红昭痛得睁开了眼睛……

幽幽的月光从窗户照射进来。

是一个梦。

但未免太过真实了。

是谁把自己抱回来的？谢红昭忽地掀开被子！

干干净净！

是谁！

“谢大哥！”谢红昭顾不得穿戴，猛地从床上跳下来，脑袋嗡的一声。

谢红昭摇摇晃晃，踉跄着扑到窗前。

“谢大哥！”谢红昭大喊一声。

窗外只有幽幽的月光。

“阮丫头。”一个声音从左耳传进来。

深入骨髓。

谢红昭自从离开桃花梦境后，日思夜想的都是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可以让她忘记生死，终于再度传进耳朵里。

谢红昭向左侧身，便看见那张无可挑剔的脸。

那抹永远也抹不去的微笑。

那头白发，高高束起的拖地长马尾。

那袭雪衣。

那对深邃的眼眸。

谢红昭已忘记自己光着身子，像飞蛾扑火，冲了过去，扑的一声抱住心心念念的谢大哥，呜呜而泣。

“谢大哥，有人把我骗得好辛苦，我好怕，我好怕……”

“有我在，都会好的。”

“嗯，嗯……”

谢红昭痛哭一场，本已累极倦极，但她担心现在仍然是一场梦，强迫自己清醒，想多看谢风流一眼，只要多看一眼。

“谢大哥，你的桃花瓮和绿玉杯呢？咱们喝一杯吧，我很想念‘桃花风流’的甜美。”谢红昭痴痴地看着谢风流，发现谢风流眼中充满柔情，上手就摸。

谢风流平举双手，淡淡笑着：“我没带。”

谢红昭摸不到酒瓮和玉杯，有些不甘心。

谢风流笑道：“我准备了浓茶，本来是打算天明的时候给你醒酒的，不期你这丫头醉得那么重，还醒得这么快。”

谢红昭闻言想起那场春色美梦，俏脸一红，撒谎道：“因为我梦见谢大哥，是谢大哥说有好酒，我才醒的。”

谢风流打量了谢红昭一番，笑道：“阮丫头，你不把衣服穿上吗？”

谢红昭低头羞羞地看了看，随即仰头，拒绝道：“谢大哥，你说你有一百几十岁了，我才十七岁，各除以十，你十几岁，我两岁不到，还是个幼儿。”

谢风流点点头，打趣道：“幼儿绝无湖山十景、两峰插云的曼丽。”

谢红昭闻言又低头瞧了瞧，含羞一笑，就要去穿衣。

“我这里有衣裳。”谢风流将小丫头一扯，拢入怀中。

谢红昭在谢风流怀里呆了一会，猛地瞌了一下头。

谢风流侧了侧身，把谢红昭横抱过来，放到床上，温温道：“先睡一觉，养足精神，有什么事等天明之后再说。”

谢红昭摇摇头：“谢大哥，他们会找马公子，马公子什么都不知道。”

谢风流点点头。

谢红昭：“我知道凶手是谁。”

谢风流点点头。

谢红昭：“对了，谢大哥，你怎么出来了？啊，大姐姐她破……”

谢风流吻住小丫头，过了一阵抽开：“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