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救(2 / 2)
太子很沉默。
他用什么眼光看她,她不敢仰视回瞧,也许会有片刻感动吧。真若感动,他上去,即便不来救她,或找人再救她也太晚了的话,估计也会体恤她的家人吧。她家乡的住址在永巷少府造册里。倘若有心,他定不会让她死得毫无任何价值吧。
他似叹了口气,拍了拍支起的右膝,“快点。”
“太子......”
不是没有求生欲,她依然觉得凭自己的本事爬不上去。爬上去,也没把握跑得出这片树林,万一再碰上那群野猪,自己是很难再救太子的。
“上面的藤还在,你上去把藤垂下来。”
呃,太子也需要藤。对,上面不是还有藤吗?阿渝突然心里生出希望,自己和太子是有救的。马上小心踩上太子的膝盖。
站在太子膝上,依然够不到壁的边缘,周围也没什么抓头。
“太子,够不着。”
然后她觉得一双有巨大力量的手托向了自己臀部,
自己上升了,脚也似乎踩到了太子的肩膀,终于看到了藤,但给猪祸乱的,自己的手再伸,再伸...还有一尺远。
“太子,还差一点”
太子把肩的家人子的脚小心托在手里,奋力向上托举。
终于.....够着了。
藤的另一端还拴着树树,阿渝抓着绳子,奋力向上攀爬,加上下面托举的力,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来了。
新生了。
阿渝抹了一把汗津津的脸,向下面喊道:“太子,这藤断了不少,经不住您,你先歇会儿,我马上找一些藤来!”
阿渝顾不得劳累,马上跑到不远处的老树下扯藤。太子先前估计也是在这里扯的。
刚扯了两根跑回去,就见太子的脸庞突然出现在崖上。他两腿蹬在两壁上,一步步挪上来的。阿渝看得浑身抽搐,太子腰部的伤可经不住这种腾挪,连忙把藤丢到崖边,却依然不够长,太子却一个踅身,双手紧紧抓住壁上荒草,生生爬了上来。就此躺在崖畔,四仰八叉,盯着树梢,喘着重气,想必也是劫后余生的感觉吧。
“太子.....”
阿渝的意思,都上来了,您打个滚往这边躺躺,崖壁土松,别不留神又掉进去。
太子摆手,“水。”
阿渝连忙把腰中水袋递给他,一眼不眨地盯着他,以防掉落时,自己能拉一把,还个人情。
太子咚咚喝大半,还给她。翻身起来,腰间的血渍显然扩大了,站起来时有些踉跄。
阿渝有想扶之意,太子却抽出剑来,作为拐仗,步履沉重了很多,依然朝刚才的方向前行。
阿渝想,太子肯定是想去什么地方,否则这密林里怎么非得往那个方向走?
这次不再跳沟爬坡了,太子也有意寻找缓道,费点力气也安全。阿渝跟在后面,遇到野果野瓜也摘着,随手放在裙兜里。夕阳还没下山,天上出现阴云,林间刮起可怖的朔风,把两人刮得东倒西歪。好在,太子去处在转过一处山头后,也隐现出来,竟是一背风处的两间草房。
在雨点噼噼叭叭落下来之前,两人筋疲力尽地登上石阶,推开房门,是惯常林间猎屋歇脚的简单住所,屋内有干草,有粗劣的瓦罐和灶塘,可能还有一些暂时果腹之物。太子进去就跌坐在干草上,手摸了一下受伤的腰,别过脸去,这一路几乎耗尽了心力。
阿渝也很累,但知道先要照顾太子的伤情,看看他,自己好像帮不上忙,连忙查看猎屋中的遗留,把所有的粗陶罐打开,其中里面有一块饼,已硬成石头,另一个里面还点粟米,抓起来闻闻,很陈了,这屋子应该许久没人来过了。
一般来猎屋或能找到猎屋之人,都是常年的猎人,中途进来歇脚,若消耗了屋中吃用之物,临走,也会把身上带的补上;若没有食粮补,也可以去打材或留下钱物;下一个能留下食粮或能打材之人,只需要收走自己能等量交换的部分钱财就行了。大家常年在林间走,全靠自觉。
果然,在最里面一个比较精致的小罐里,阿渝看到了五枚铜钱。显然上一个歇脚客也没留下能充饥之物。
好在大罐中有水。水也陈旧,有股异味。
阿渝把所有空罐放在屋门口,接雨水。
收了多半罐,烧开水,边烧边回头看太子。
雨越下越大,一层秋雨一层凉的天气。
水烧开,把一个小罐用雨水洗净,装了开水,闻了闻,异味少了许多。待稍温一些,尝了尝,可以食用。
阿渝捧着小罐,悄悄靠进太子。太子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过去,一动不动。昏暗中能辨出,太子剑眉入鬓,却面皮发红,大着胆子,伸手触摸,饱满的额头异常烫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