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第247节、我亦是行人（七）（2 / 2）

温酒道：“王爷，那若真是如此，咱们下一步又该如何？”

“静待时机。”重峻翻过手来，下意识的拿指节敲了敲桌面，“待裴家再次出兵时……好了，你去吧。”

裴恩成听说重峻要见自己，略有些吃惊，回想一下他所知道的诸般事项，比如裴师昭与重峻运铁器进京……裴恩成不由长叹一口气，道：“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既然躲不开，那就见吧。”

为不显出主客之分，两边就把见面的地方，定在了裴师昭的私宅里。

重峻觉得这个安排挺好，谁也莫占谁的便宜，抢这一点子心理上的先机。

裴恩成才到，重峻后脚就进来了，笑着上前见礼道：“见过叔父，我来迟了！”

叔父？裴恩成本来见重峻行走如常，就有些不悦，又听见重峻这称呼，就是一顿。于公，二人份属君臣，于私，他是重峻的姑丈，怎么也论不出一个叔父来，除非是……裴恩成略转头瞥了一眼，下头紧张的站着的裴师昭，除非是从臭小子这里论的！

上来就将军？裴恩成淡淡一笑，挥手道：“既是在外头，也无妨就论家礼吧。贤侄……还有伤在身，无须多礼，快请坐吧。”

“多谢叔父体恤！”

重峻撩衣坐下，笑道：“小侄有几事不明，想请叔父指教。”

裴恩成点头道：“贤侄请讲。”

重峻问道：“叔父以为，现在国政如何？”

“皇上圣明。”裴恩成拱手道：“近几年虽有些水旱灾害等情，然也算得是河清海晏，百姓安居乐业。”

重峻笑道：“听起来虽略像是客套话，却也算是实言。那小侄再问，叔父以为，郑王如何？”

裴恩成微微皱眉道：“仁孝聪慧。”

重峻欠身道：“那叔父觉得，本王又如何？”

裴恩成答道：“殿下英姿飒飒，文武双全。外可领军，内足治国。”

“多谢叔父夸奖，谬赞了，小侄愧不敢当。”重峻不由微笑道：“那叔父以为，本王与皇兄、四弟，何人更适合入继大统？”

裴恩成面不改色道：“此皇上所应考虑之事，老臣不敢妄议。”

重峻淡笑道：“既称老大人一声叔父，小侄心中，就是将叔父视作至亲长辈，不妨就直说了。近年来，父皇颇多内宠，暗中与宗室、外臣勾结，渐有后宫干政，祸乱朝纲之势。小侄欲清君侧、正朝纲，奈何……人单力孤，又恐名不正言不顺，不知……当行否？”

室中瞬间寂静下来。裴师昭暗中捏一把汗，不自觉的望着父亲，只觉紧张莫名。

果然是此事。他现在才说，也算是沉得住气。裴恩成略一沉吟，起身道：“此乃天家事，亦是殿下家事。老臣区区一介外臣，无权置喙，还请殿下自专。”

重峻笑道：“那小侄若意已决，可否请叔父助我一臂之力？”

“不可。”裴恩成正色道：“既然是殿下家事，老臣自然不便参与。”

重峻略皱眉道：“那叔父就是要助我大哥、四弟了？”

“非也。”裴恩成斩钉截铁道：“亦不插手。”

这就是不偏不倚，两不相助之意了。重峻点了点头，道：“今日若是我大哥，或是四弟，也来这样问叔父呢？叔父亦是如此回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