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打架帮对手护腰？（2 / 2）

这次，谢晏脸色闪过的表情快得让江川没看清，再想仔细看时，人就已经越过他出门了。

后排的同学怀疑自己听到冷得不行的谢晏回了句，谢谢。

盯着谢晏随手关上的门，后排刘嘉琦——就是那个钢铁直男，在他同桌同样自我怀疑的目光里，确认了自己的听力没问题。

“刚才没来得及跟你说对不起呢，就被踹翻了，”楼道里，显然也听到这句道谢的江川勾着唇，偏头看身侧比自己矮一些的谢晏：“我这第一次被人揪着领子打啊，消消气？”

谢晏没出声，江川的角度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说谢晏，我真不是故意的，简直痛彻心扉啊，跟陈睿高一在家玩电路把他一鞋柜aj给烧了似的。”

什么破比喻，谢晏心想。

“哦对，你不知道陈睿。咱体委，篮球队后卫，喜欢物理和科比。”江川笑了声：“但是因为限量aj，上物理课就想哭，来学文了。”

去年级主任办公室得下2层楼，不算短的路江川一路说，谢晏没张过嘴，倒是特快把俩星期都不知道一个人名的六班认了个全，还是很生动形象那种。

也不知道江川今天刚到班，错过了开学介绍，怎么这些人他全知道，甚至连“有事儿找班长，他手机号……”都噼里啪啦背得熟练。

等江川终于闭嘴，站到办公室门前刚要敲门的时候，听见谢晏在身后好像带着笑问：“你呢？”

“1352……”江川停住，反应过来，回头看谢晏，谢晏还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我啊，江川，体特。”江川本来懒懒散散的语气一变，非常真诚：“我以后上课睡觉一定不乱动，不然你往我脸上画王八？”

校园横行的体霸主动要求画王八，是人性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谢晏有一瞬间觉得，这个阿拉斯加应该是哈士奇才对。

江川转回头，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心里有点可惜，刚才谢晏嘴角都翘起来了，结果还是没笑。

庆爷打开门就看见江川跟堵墙似的立他眼前，似乎还不太情愿。

“江川你让一让，那个学生也进来。”

庆爷手里转着核桃，饶有兴致的看着俩人。

江川心里叹了口气，跟庆爷熟了就知道，这老爷子盘着核桃就是要长篇大论了。

而庆爷之所以被叫庆爷，可不只是因为年纪，十几年前训人的气场真放出来就是个爷。

谢晏站的挺直，气质也没有江川的体特自带的那种张狂，可惜一张高级脸再加上气质就不是好学生的风格，总之俩人往办公室一站，什么都没干，就像在挑衅。

“我查楼听见声紧跑好几步，江川你这小子，不知道爷腰不好，刚开学就找事？你能不能被踹倒自己没数？”

“……”

心里有数的江川是真觉得的冤，就算是体霸半睡半醒也没办法灵活闪避吧？

“打也不像打，搂也不像搂，那你不能踏实待着咋的？就你高一把人打骨折的劲，再给这位同……”

庆爷的训话戛然而止，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刚才没仔细看，他面前这两位可是都能把人打骨折的同学，后者甚至下手更狠。

凭借历史老师引以为傲的记忆力，庆爷对谢晏休学一年再回校的档案印象深刻。

“行了，你们俩坐吧。”也不知道这俩佛怎么分到一个班去了，庆爷语气不太好:“江川，六班除了你体特还有谁？”

“李子威，宋杰，张晨和张曦。”

“没一个打架厉害的啊……”庆爷放下核桃：“那你们，想不想拜个把子？”

终于，在学生看神经病的眼神里，庆爷把自己从“没人能劝住架”的忧心忡忡的情绪中拔出来。

江川被晾在一旁，庆爷指给谢晏看自己收藏了很久的油画。

谢晏这才注意到，庆爷的办公室拥挤却整齐，几个大书柜里立着各种线装书、瓷片、集邮册，以及学生的合影等等，墙上还贴着一些考古现场和文物的照片。

那两幅收藏的油画更是让谢晏神情激动，提起那些画家的名字，谢晏的声音都染上些如数家珍的温热。

江川靠进皮椅里，没大没小地翘着二郎腿，看着对着油画低声谈论的两个人，耳朵捕捉着简短却温柔的字字句句，听不懂也插不上话，却没有丝毫不耐的感觉。

放学铃响，庆爷又说了一阵才意识到拉着学生占了半节自习，挥挥手把俩人赶了出去，对谢晏：“以后有空多来啊。”对江川：“高三我教上你之前别到处找事！”

听江川随意应着，谢晏还没来得及细想为什么庆爷指名高三教江川，兜里手机震了两下。

江川跟在谢晏后面，听着那个刚刚还温柔的声音用明显的愤怒说“不回。”“你听不懂人话？”“不需要了。”

他没有凑近，但谢晏的声音还是准确落尽他耳朵里。

江川揣着兜，看着谢晏背影。男生背挺得很直，愤怒的语调，冷冰冰的声音。

就是左手在抖吧。明明是画家的手，却在身侧紧紧握成拳头，还在抖吧。

江川收回视线，退到楼梯口，靠着墙低头摆弄手机，给谢晏留下空间。

谢晏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之前挂断电话，耳机里滑腻阴柔的声音被阻断，那种无法忘记的几乎窒息的感觉消失，灯光和空气涌回世界。

一同出现的，还有走近的脚步，和低沉温和的声音：“庆爷谈个话还能拖堂，食堂抢不到饭了。饿不，出去吃一顿？”

江川手掌托了个费列罗，随着这个问句摆在谢晏眼前。

挡住了光，又挡不住光。

“你不训练？”

“翘了，被谈话心情不好啊，怕速度拉爆他们，万一再破个记录。”

手心一凉，谢晏用手指把巧克力拿走：“闭嘴吧你。”

江川这次听清了谢晏声音里的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