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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柳含衣又来撒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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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帐缓缓被拉开,帐内的人四肢修长,皮肤白嫩如脂,一袭红衣半披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颈部线条。

再看那人的脸,是男子骨相,却长了一双桃花眼,眼尾上挑,唇边是被吻晕开的胭脂。

他赤着脚走下床,步伐有几分弱柳扶风之姿,却并不飘忽,步步娇媚。他走到梳妆台边用蚕丝绢子擦了唇,重新沾了胭脂涂上。

待他涂完才缓缓的问:“莫三爷怎么想起来找奴家了?”

房间里的香气让莫渝有些难受,直奔主题,何况他并不想和他多费口舌。

“我来取些药,治受风寒导致的嗓子喑哑。”

“哦,”柳含衣坐在离他最近的茶几上,“又是你们戏班的谁呀?我还以为是你想奴家了呢~”

“快把药给我。”

“哼!”柳含衣用手轻勾着莫渝的衣摆,“要么你说那人是谁,要么你就和他们一样……陪奴家一晚,明日再给你~”

“别闹了。”

“怎么?看到别的男人在我的床上,我们的莫三爷吃味了?别嘛,奴家给您的,不比他们少~”

“你……”莫渝叹口气,拍掉他的手,“他是明宁的徒弟。”

“早说是明二哥让你来的呀,那奴家肯定没二话帮这个忙咯。”他从内室的药桌上拿出一个药瓶,“每三个时辰服一次,不出两日便会好。”

莫渝接过药瓶,道:“多谢。”

柳含衣趁机抓住他的手,离他近了一分,在他耳边喷气,道:“奴家不要你这样的感谢。你知道的……我想要的……是什么。”

莫渝推开他,行个告辞的礼,匆匆走了。

“嘁!”柳含衣收敛起笑容,望着他没入黑夜的背影,舔了舔嘴上的胭脂。

三日过去,洛子一早上起来,发现嗓子已经完全好了。领他吊完嗓子,明宁又收拾了几本戏文让他熟记,他自幼读书,背起文章也十分快。果然那人没给错药,她也没选错人。

每个清晨,戏班里早早就开始弹筝拉弦,河边是吊嗓子练曲儿的,院内是挥刀舞剑的。

这日,柳含衣闯进了戏班,戏班里的人对他视若不见,于是他一路闯进了莫渝的卧房。

此时莫渝正耍完了一套剑进门休息。

“你来干什么?”

柳含衣一见他过来,递了蚕丝帕子给他擦汗,眼波款款,娇声说:“奴家想你了嘛~这好不容易抽出空,奴家就来看你了呢~”

莫渝尽量离他远一些,他倒是一碰上他的胳膊就像粘住了一样,不肯松开。

“别这样嘛,奴家很容易伤心的~”

莫渝不想理他,不料腿开始变软,细想怕是那帕子上沾了什么毒物。

“柳含衣!你又对我干了什么!”

柳含衣扶他坐下,趁机跨坐在他的腿上,看着怒目瞪着他的莫渝,巧笑嫣然。

“放心,半柱香后你就能动弹了。只是听说……明宁那个徒弟,是你俩捡回来的?”

“是又怎样!”莫渝忍着自己的怒火,何况他现在也没有打他的力气。

“好奇啊~到底是怎样的人儿能让你舍得用上我给的金疮药,到底是怎样的人儿能让明宁亲自教……”

“你又在我戏班里安插眼线!”

“没有啦~奴家没有~听说……你们还住在一起?莫三爷,让奴家看看你藏起来的人呗~”

莫渝不想理会他的无赖,只想快点找方法解了他的毒,再把他扔出去!

偏巧不巧,此时最不该出现的人,却站在了门外。

洛子一抱着自己已晒干的衣服,看着此时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

“哟,”柳含衣扶着莫渝的肩膀妖娆的站起来,“这不来了吗。”

洛子一看着眼前这个妖艳至极的男人,着一袭红袍,披散着微卷的长发,艳丽得众生失色。他礼貌性的行了一个礼。

不想下巴却被他轻轻地勾起,那男子笑得邪魅,殷红的嘴唇和鲜艳红袍相得益彰。

“你就是被他捡回来的洛子一吧?”

“班主对我有救命之恩。”

柳含衣“哈哈”笑出声,瞥一眼莫渝,道:“我们的莫大班主可真是有善心呢~你瞧瞧这孩子长得多标志,真是像极了我一个故人。诶,我听说你家里人都死了,怎么你还苟活着呢?”

“柳含衣!”莫渝暗吼他一声,这时洛子一才发现他坐在椅子上根本无法动弹。

“你玩够了吗?玩够了就滚回你的柳榆楼!”

柳含衣眼神不停的在洛子一身上打量,嘴角始终勾着笑,那带有侵略性、却又像挑衅的目光绕过一圈,才扭着身子,回头看莫渝一眼,走了。

洛子一上前询问:“班主你怎么了?能不能动……”

莫渝叹口气,道:“无妨。倒是你,可别被他伤到了。”

洛子一倒是没有太在意那男子说的话。他是班主和二姐捡回来的,的确不错;他家破人亡,也属实。只是他把这都看做上天给的赏赐和缘分,又何必在意别人怎么说。

如今他更在意的,是那男子究竟和班主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何如此亲密?那人看他的眼神为何如此憎恶?

这些问题他没有问出口,他们似乎还没熟到配干涉他生活的程度吧?

而莫渝说的,并不只是柳含衣的话有没有伤到他,而是他有没有暗暗的对洛子一下毒。

洛子一一直呆到莫渝能恢复行动才开始做自己的事——将他和莫渝的衣服叠整齐放进柜子里。

“我来吧。”莫渝从他手中接过衣服,顺便摸了他的脉。

幸好,一切如常。

那个酷爱红色的男人就是一条毒蛇,连他最亲最爱的人都敢咬,一心生七窍,暴虐且无常。

他研药厉害,制毒更厉害,整颗心都像是被泡在毒罐子里。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世人都看做近乎癫狂的疯子,他唯一的目的和软肋,就只有莫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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