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柳含衣施计欲一同南下（2 / 2）

“……哥哥好。”

来人呵呵笑几声，拉着他道：“什么哥哥呀！按辈分算，我师父是二班主的徒弟，我可正经比你小一辈呢！该叫你师叔才是！”

洛子一见他如此热情，也不好抽出被紧握的手，陪笑道：“可别……我来的晚，不过是个学徒罢了。”

“那你也是堂堂正正磕了头拜了祖师爷进来的呀！叫我虫儿就是了！小师叔哎，他们都在园子里玩着呢，你怎么就自己躲在房里啊？”

“实不相瞒，我方向感有些弱，这院子这么大，怕出去了找不着回来的路。”洛子一说着，把手里的书拿起又放下。

虫儿转了一转溜圆的眼珠，笑道：“小师叔你也太用功了吧？这以后可让我们这些庸才到哪儿找戏演啊！”

洛子一道：“切莫再折煞我了！如今我……还不会唱一折完整的戏呢……”

虫儿突然又叹气了，道：“你本来也不是干这个的呀！听他们说你以前家中是书香门第，想必也没有过这些苦罢！若不是突发横祸，哪里会和我们这些江湖人士混在一起……”

听到这里，虫儿打探了一眼洛子一的神色，除了眼神略显落寞，嘴上倒也没说什么。于是他继续说：“其实……我打小就是孤儿，家里养不起我，爹娘就把我扔在路边……幸好遇上了我师父，他把我带进戏班，和学徒们一起长大……我还挺羡慕你有过几年家人陪伴的日子。”

“……”

洛子一还是无言，只拉紧了虫儿的手。

虫儿见状，又开始笑着攘他道：“我其实还羡慕小师叔一点，这戏你学得有多快，戏班里没人明说，那是羡慕妒忌你呢！信不信我给一句，你一准能学会？”

“你要教我？”提起现在的事，洛子一开口了。

“嘿！您这才是折煞我啦！我哪有那个本事？不过是玩笑！后日上台我也就那几句词儿……说完我就下来……”

“你能上台？”

“哎哟!小师叔你就别羡慕了，我那就几句词儿，是个能张嘴的都会唱！你以后可是要当角儿的人呐……要不，我唱给你听听？”

“好啊！”

虫儿又嘻嘻一笑，自己打着板，瞪着眼，连同动作一并展示了。只听他启口轻圆，唱道：“桂华正妍，露华正鲜…撮成好会，在清虚府洞天。”

“好！”洛子一拍着手，面带笑意，却也掩不住羡慕。

“哈哈哈！小师叔你也试试？”

“我？我恐怕不行……”

“是没听清吧？我再唱一遍给你听就是了！”说完又唱了一遍。

又攘着洛子一道：“试试！试试！”

洛子一拗不过他，听了两遍，心里估摸了个大概，囫囵唱道：“桂华正妍，露华正鲜…撮成好会，在清虚府洞天。”

“师叔可真厉害！”

被他夸得有些不自在，洛子一又暗暗嚼着这两句词儿。是《长生殿》的词儿，他没听过的新词儿，却也算不上难。

“小师叔，我看外面实在热闹，要不我们一同前去瞧瞧？正巧我给你带路！”

“那，好吧。”

洛子一得了一句新戏，又识了如此热情的人，心里实在是暖暖的，高高兴兴地随虫儿去玩了。

他二人绕着围廊走，一会看看假山一会瞧瞧池鱼。路上遇上许多戏班里的人，洛子一见过却叫不出口名字的，虫儿都认识，笑盈盈地和他们打招呼。

他们经过议事的厅旁，正巧遇见莫渝和明宁两位出来，洛子一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怎想虫儿一脚被台阶绊倒，脸是没摔着，倒是脚给崴了，不一会便肿起大包。

迎面走来的莫渝明宁见此，面上也不见慌乱，扶了虫儿就进了厢房。

虫儿见两位班主都在，慌乱地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洛子一则要了药来给他涂上。

“你后日还能上台吗？”莫渝斩钉截铁地问。

想想也是不能的，都伤得走不了路了，还怎么上台呢？

洛子一这样想着，却也知此时不能插话，便什么也没说。

虫儿带着哭腔，不知道是崴了脚疼的还是害怕，道：“两位班主您也看见了，我这实在是……给二位班主找麻烦了，我自己去领罚！”

“罢了，这本是意外，不怪你。你好好养伤，后日的戏我会找人替你补上。”

“多谢二位班主！”虫儿抹了抹眼泪，看着洛子一道：“班主，我刚才和小师叔闹着玩，把我那句词唱给他听了，小师叔一听就会，才两遍已经是有模有样的了，不如……”

“要他替你？”明宁转身问莫渝，“依你看？”

莫渝直看向洛子一，道：“你可有把握？”

洛子一沉默片刻，有些慌张道：“只刚才那一句应是可以的。”

明宁点点头，对虫儿说：“那就行了。我要今晚你把剩下的都托给子一，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小师叔是我最放心的人，托给他我也不怕日后被抢了去。”

“那你好生养伤，我和班主还有事未处理完，你们俩好好磨合。”

“是。”

“是。”

待明宁莫渝走后，洛子一静静地看着虫儿，却也道不出哪里不对劲。

“怎么了？小师叔，时间紧迫，咱们快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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