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终将逝(八)（2 / 2）

“我……我中午和其他老师吃完饭，下午和赵琼他们踢球了。”</p>

两只撑在墙上的手拦住了去路，小姑娘的气息喷在郁淮柯脸庞，她没反应过来，愣怔着忘记挣逃，清晰感受到程伽宁极力压抑的呼吸，和压抑的爱……</p>

“中午为什么不说一句就走了，嗯？”</p>

程伽宁眯着眼，语气像觉醒的老虎，之前伪装的小猫形象全部推翻。尾音上翘，娇媚里透着危险。</p>

郁淮柯直觉不大对劲，保持缄默。</p>

“说第几遍了，不要误会，我不喜欢苏向皖，也不会和哪个男生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整整一个下午，什么事都没做？”</p>

空气依旧是沉寂。</p>

“郁淮柯。”程伽宁慢慢贴近她，一字一句“大逆不道”地喊她的名，“……我喜欢你，是一个有独立思考能力的女性对另一个女性的喜欢。”</p>

这是……表白？</p>

“伽宁，”郁淮柯偏头躲开，哑着嗓子说，“你清醒一点。”</p>

郁淮柯上午的反应已经露了端倪，她自己也陷入迷茫，下午只不过是在逃避。</p>

她怕这一点自己看透了，更怕程伽宁看透了。</p>

可这毕竟是徒劳。小姑娘冰雪聪明。</p>

“我这次没喝酒，我清醒着，你也是。”程伽宁的手臂改为聚拢姿势，环抱住身前人，感受到她颤抖的身体曲线和失措的心，“为什么你和我，只有喝醉的时候才能展现出一点点真正的情感呢？</p>

我知道你是异性恋，知道我的话会给你造成很大影响。你别怕，我不是为了让你怕才说的。</p>

我也知道我很自私，甚至是居心叵测、不择手段……可我也比常人坚定，原谅我这次直白地说出来，好不好？”</p>

郁淮柯红了眼眶。</p>

小姑娘像是在呵护什么至宝一样抱着自己，虚的，只是安慰，小心翼翼试探而又卑微。</p>

明明程伽宁可以用强，可以理所当然地圈住自己，因为郁淮柯也知道，如果真是这样她躲不开的。</p>

可是程伽宁没有。自始至终就没有过，她只是默默地对郁淮柯好，照顾她，自己的欲望却藏了又藏。明明小姑娘值得更好的人，哪怕她喜欢女孩子，也应该是更优秀、更有前途的人……</p>

郁淮柯想，而不是她这样生活一眼望得到底的人。</p>

“我……”郁淮柯咬唇，眼里的泪花越来越晶莹，竟说不出一句拒绝或答应的话。</p>

“我知道，我让你没安全感，是我还做的不好。”程伽宁抱她抱得更紧，身体关键部位不该碰的却一处没碰，“我会和让你误会的人保持距离。”</p>

郁淮柯几乎全部重力压在墙上，小姑娘身上的衣香环绕鼻尖，她嗫嚅着说：“你不用这样的……别这样……”</p>

“我就当你默认对我有好感了，好不好……如果你完全抗拒，也求你告诉我，不然我承受不住。”程伽宁慢慢把头埋到女人的脖颈处，“你可能不知道，对于你，我投进去的心思太多了，能不能，放弃也给我时间把它们收回来。”</p>

太卑微了，小姑娘这样披星戴月的人，怎么能放低身段，卑微到尘埃里来说出这些？</p>

郁淮柯感觉心疼，一抽一抽的。</p>

差一点点，郁淮柯就用力回抱，告诉她都没关系。可是手伸出去的瞬间，勇气戛然而止。</p>

她要为小姑娘的未来负责，程伽宁可以年轻气盛不顾以后，可是她不行，她是步入社会的大人了，不能让小姑娘一错再错。</p>

答应她，不是作为年长者照顾她的正确方式。</p>

“你走吧。”郁淮柯用生平最大的力气说，“我要休息了。”</p>

小姑娘呼吸也轻轻重重落在她脖颈处，幸亏这是晚上，程伽宁看不到她红得要滴血的脸。</p>

“可是你在害怕，你在抖，”程伽宁终于不再忍耐，左手从郁淮柯腰后穿过去，往前一带，让两人拥抱的姿势更暧昧，“我不想，也不能留你一个人害怕。”</p>

她所做所言让郁淮柯彻底沦陷，瘫软在墙上，在姑娘怀里：“那你，别在这抱我……放开……”</p>

“不要紧的。”程伽宁说，“这里是走廊拐角，没人看见。我要走了，去上海就不再是你学生了。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更知道你不会答应我，就现在，再抱一会好不好？”</p>

姑娘的声线忍耐又沙哑，分析也一语中的，像是有魔力似的蛊惑着郁淮柯。她说的话都对，郁淮柯不仅没法反驳，还学不会拒绝。</p>

她以为自己每次刻意冷落程伽宁，但心里最挂念的就是小姑娘这件事，不会有人看出来的。她以为藏得够深了，毕竟连她自己都被骗过去。</p>

可程伽宁不光看透了，还鲜血淋漓地剥离出来，摆到她面前。</p>

身体几年未曾与别人有过亲密接触，腰后那双静止的手仿佛热源一样，惹得她皮肤发烫。</p>

深处某种欲念也升腾叫嚣着，让她不知所措。</p>

郁淮柯彻底失控了，想讨饶，想缴械投降……</p>

罢了……就抱而已……就放纵这一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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