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2 / 2）

在他几乎要碰到谲因的嘴唇时，他的手先覆盖在了她心脏上方的胸膛。

谲因睁大眼睛，还未言语，一道强烈的光线自他掌中溢出。

感觉自己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无悲无喜，渺小如萤，自身充斥着脆弱、空虚、孤独与不可掌控感，心底最深的渴望如同泪水一般模糊了光线将她包裹，她却看不清那是什么。

而就在这最微弱虚弥之际，一川威严清冷、不可侵犯的光华仿若自九天淌下，将她全然环住，一种绝对的安全感自她心里蔓延开来，仿佛这世上再也没有悲泣能让她痛心，再也没欢笑能让她妄念。

“你通过了。”

沉凤的声音淡淡在她唇边不远处响起，她好像能感受到温热的呼吸。

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是茫然地想，他的呼吸也是温热的吗。

“你可以得到一个奖励。”

沉凤松开她，重新站了起来，像是月中走下的神明般静静低视她。谲因睁大眼睛，月华仍在她眼中流转，她仿佛听不见他的声音，仍然怔怔地跪在地上，贪婪而哀伤地遥望着他。

过了好久，她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却似乎还在失神，嘴唇微微张开，胸膛散出了一片光芒，她却茫然不顾，只是出神地望着沉凤。

“这是你新的灵图。”

沉凤眼神中光芒流转，平静地宣告道。

谲因却像充耳不闻一般，左手轻轻拉住了沉凤的衣袖，右手拉住了他白色的衣襟，似乎想把他拉近一点。她眼神依然呆呆的，嘴唇微微启开，像是想说什么。

大概是有其他想要的奖励。

沉凤似是有些迷惑，略略思索，便在月下轻弯下了腰，离她几乎只有微米的距离。

谲因将前额抵在他柔软的唇上，就这样轻轻要了一个吻。

沉凤仍旧没什么表情，只有一贯淡漠的双眸中此时是少见的浮浮沉沉，半暗半明。

沉凤再次抬起头，平静地望向她，她已经昏过去了。

许久，他抬手将陷入昏睡的谲因横抱起来。周遭的山已被夷为平地，月下的身影沉默地朝远处的白楼走去。